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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7年前 (2018-03-17)来源:怀孕期阅读量: 1,084
文案
乔家二小姐和顾家大少爷同时逃婚
于是联姻对象变成了乔家混吃等死的死宅大小姐以及看上去泯灭人性的顾家二少爷
乔大小姐战战兢兢地出嫁,在唯一一次房事中意外中标
一个星期过去,顾先生对她冷面如常,连打招呼的字数都保持着高度一致
两个星期过去,顾先生说话的字数诡异地少了两颗
一个月过去,顾先生脸上开始泛起渗人的光,靠在乔书聆的背后,低声威胁:“顾太太,作为合法夫妻,如果你不按时交税,另一方可是要强制执行的。”
乔书聆捂住耳朵大喊:“好汉,胯/下留情!”
阴郁校草抖s男 VS 双重人格漫画家
第1章
乔书聆刚把手头上的原画做完,通过扫描传给工作室的人,那头她大学班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开口一句“小乔啊,后天的同学会你可一定要过来”。
语气真挚,不乏煽情,就像一对野外荒村偶遇的故人,见面之后泪眼盈盈,容不得半点虚情假意。
乔书聆大学毕业三年,对学生时代还真说不上有多怀念。
毕竟她上学的时候说白了就是个混子,和班上每个人都有些交情,但和每个人的交情都不深。
她们这种理工大学里的艺术类专业按理说挺吃香的,毕竟女生多嘛。
每到开学,乌泱泱一片青葱鲜艳的小脸,勾得校内男生春心荡漾,光是看着就很是旖旎。
但乔书聆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
眼看着身边女同学经历花开花落,对象换了一茬又一茬,她依然凡心不动,波澜不起股井水。
平时除了上课吃饭,能不出的门坚决不出。
整天宅在宿舍,皮肤白得都要透光了,有时大晚上提个饭盒往楼下一站,能把宿管大妈吓得叫救命。
她大学那会儿的班长叫林琴,也是个奇人。
打小走上社会主义老干部的歧路,满脑子高深觉悟,一心服务为人民。
不但自己找了个对象,还见不得路上有半只单身狗,刚开学就招呼着班里的女同学大搞联谊。
乔书聆那会儿被她烦得不行,头上三千青丝眼看着都愁掉了好几把。
早些时候还能打着“好好学习”的幌子推脱。
可等到大二,大家都成了老油条,该摸的底也摸的差不多了,谁还好意思舔着个脸说自己要学习啊。
于是,找了个浑水摸鱼的“小说研究社”待着。
每回只要林琴一喊活动,乔书聆立马装模作样地胡说八道:“社里找我有事儿,走不开!”
眼神真诚无比,两眉一皱,坚贞而笃定,演得就跟真的似的。
也是林大班长那会儿太好骗。
她要稍微了解了解乔书聆那个“小说研究社”,一准知道这破社团自打建立总共也就有过五个部员。
而且个个不正常,坐一块儿全是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的活神仙。
部长赵倩倩就不说了,生物工程的老祖宗。
因为喜欢的人出国而看破红尘,每月开会姗姗来迟,手里拿个不锈钢杯子一脸忧郁,桌上摆的不是《道德经》就是《如果温柔地杀死你》。
有时抬头严肃地看你一眼,开口也格外唏嘘——“小乔,你现在脑中思想非常危险,如果不在书的世界好好改造,出去一准搂着小伙儿睡觉。”
乔书聆那段时间被吓得做梦都嚷嚷着要出家。
好在还有善解人意的副部长刘茫茫在。
刘茫茫比乔书聆高一级,身份证上的名字其实是刘芒,但大家伙儿平时一般不那么喊,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借钱。
刘茫茫家境不错,酷爱请客,人生乐趣也简单,吃饭睡觉看学弟。
每次见面,左手一本时下火热的言情小说,右手一本砖头厚的翻译词典,很有那么点儿为中华之崛起而思春的意思。
刘茫茫觉得自己和乔书聆十分投缘,时常与她分享自己的乐趣。
今天拉着她念叨——“小乔你听说没,今年金融大一新生里有个叫顾修的,长得比神仙还漂亮。我去瞅了一眼,嗨呀,可不得了,我磋磨着那小子过些时间一准把李凌然从校草的位子上扒拉下去”;
明天一脸操心地感慨——“哎,那个土木的张立时长得可真帅,听说他追隔壁系花的时候去了两次星巴克,啧,那系花哪能值两次星巴克儿啊,一瓶康/师傅矿泉水都得打半折呢”。
这些话乔书聆从大二听到毕业,最初还能“嗯嗯啊啊”地应付一阵,等时间久了,她索性也散漫下来。
平时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儿,只有被刘茫茫问起的时候,才会默默抛出一句——“副部长,听说您最近月经不调,看来思春的造诣又有精进”。
刘茫茫没觉得冒犯,她还觉得这是表扬,咧嘴一笑,连眼神里都透着股神气。
就这样,乔书聆在进入“小说研究社”之后着实过了一段神仙日子。
可大三那年,她原本的班导出国,一个近视一千五的南方小妮接替了他们班的工作。
那之后她又给盯上了。
新晋班导性格平和,说话温柔,就是爱瞎管闲事,眼神不怎么好使。
有一回她把乔书聆喊到办公室,拍着肩膀让她坐下,拿了份表格出来,张嘴就开始对着旁边的饮水机一脸深情:“小乔啊,你年纪还小,不要因为物质条件就限制了自己的交际,学校对家庭困难的孩子是有很多扶持政策的。进了学校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要因为家境就有自卑心理,也不要拒绝融入学校的生活。你看,我这里有一张困难生申请表,你回去填好,有时间了给我,好不好?”
乔书聆很是忧郁的把自家班导的脸板过来,默默告诉她:“班导,我在这儿呢。还有,我家条件还成,我平时不参加活动不是因为穷,这表您留着给真正需要的同学吧。”
说完,见对面的神仙张嘴又想要说话,连忙拍着自己大胸脯明志:“您放心,我明天就去参加班长的活动,真的,我一定为组织争光,努力洗刷思想,好好找个对象。”
班导同志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拍拍饮水机的盖子,一脸温柔道:“好孩子,我相信你,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啊,哎,你看,头都饿瘦了。”
乔书聆翻个白眼,扯着嘴角的半块肉,无奈地想:您摸那玩意儿,它能不瘦么,你要再往里面摸一点,还能发现我的“脑子”有个坑呢!
第二天,乔书聆刚下课,冒着瓢泼的大雨,伞都没打一把,打着车就到了本校区。
出门前化的妆被淋湿,乌黑的眼睫毛膏顺着皮肤往下一淌,张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跟女鬼似的。
粉红色的T恤贴在身上,隐约显露出里面内衣的轮廓,看着还有点儿香艳。
乔书聆没来过本校区几次,在大楼里转悠了几圈,觉得每层都长得一个样,眼看着旁边房间的门半开着,想也没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这会儿空荡荡的,只坐了一个白衬衣男生,低头看着书,见门被打开,微微抬起头来。
乔书聆在他抬头的瞬间,小心脏忽的一下就像被击中了似的,猛地一跳,连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几秒。
心中大叹:不是我方不抵抗,实在是敌方太狡猾啊!
乔书聆虽然平时苦修断子绝孙大法,但说到底也是个姑娘,见着长成眼前男生这样的祸害就算不起歹心,但总也要生理性的春意萌动一下。
何况那男生的眼神特别冷淡,乍一看,还有一股逼良为娼的忧郁感油然而生。
乔书聆轻咳一声走上去,看着他很是郑重道:“同学,你长得这么好还来参加联谊,是不是有什么男性隐疾?其实,我认识一老中医,特别牛逼,赶明儿可以介绍给你。”
你说这不是神经病呢么。
顾修也是第一次遇着这样的神仙。
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个子瞬间比乔书聆高了大半个头。
上下打量她一眼,视线在她湿透的胸口微微停留一瞬,几秒之后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声音冷漠地问:“你想死么。”
乔书聆浑然不觉对方的不悦。
她还觉得这人声音实在好听,想着自己戳破了人家的难言之隐,一时苦从心上来,拍拍自己的胸口,很是痛心疾首道:“我是乔书聆,班长应该和你说过了吧,哎,你放心,我对你特别满意,这事儿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咱们一同面对!”
她的话刚说完,门就又一次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只见一群大男生笑笑着走进来,打头那个看见顾修大喊到:“老顾啊,楼上美院的学姐在搞联谊呢,咱们把会开快点,我和少平等会儿想上去感受感受组织的温暖。”
说完,看见旁边站着的乔书聆,接下来的话猛地卡在喉咙里,抽着嘴角问:“……是哪里来的妖孽?”
乔书聆站在原地,只觉脑中有道惊雷响起。
伸手握拳,跟古时江湖中人似的,面不改色地回答:“学姐不是妖孽,学姐叫刘胡/兰。对不起学弟,打扰了。”
顾修见她说完话转身要走,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皮肤上微微泛起的红,眼神里有些若有所思的情绪。
乔书聆被他抓的有些生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小声问:“学弟,你真要我介绍老中医啊?”
顾修抬起头来,眼神恢复了起初的冷淡,沉默几秒,突然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不,只是提醒刘学姐一句,你的鼻毛掉出来了。”
乔书聆那会儿还不知道这厮以后会成为自己丈夫,不然她一准甩个高风亮节的巴掌过去。
眼瞎呢这不是,这玩意儿叫假睫毛,还是高档货,二十块一盒,能抵两大杯奶茶的!
乔书聆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将那片掉在自己鼻子边上的假睫毛扣下来,“吧唧”一声贴在眼前男生的脸上,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告诉他——“那送给你了,别太感动,学弟。”
说完,留下一屋子呆若木鸡的男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遭遇。
只是没想第二个星期,乔书聆竟然凭借这一次“壮举”,成功在青大校内论坛的“十大胸大无脑美女”评选上荣登了榜首。
那投票贴里放的视频也特别有说服力——
是乔书聆大二那年被逼着参加圣诞话剧、饰演女三的一个片段。
原本小了一号的戏服被她穿的前凸/后翘,阴影光线之下还有些若隐若现的肉/欲,只可惜她的眼神呆滞而僵硬,背起台词来就跟组织动员开大会似的。
张嘴一句“啊,明明,不要走”,简直像是马上就要去慷慨就义。
乔书聆因为这件事,又一次找到了可以不用参加集体活动的理由。
每回只要有人喊她出去,她立马捂着自己的胸口装忧郁,一脸受伤的表情,抽一口气,嘴里不是“臭男人”就是“我恨”,就像全天下男人都欠她二万八似的。
乔书聆带着全天下男人欠她的这二万八安安稳稳升到了大四。
第二个学期用“半月聆聆”的笔名和好友刘璐建立了个莺语漫画工作室。
那之后越发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眼看着已有了修仙得道的趋势。
莺语漫画工作室那会儿听着挺洋气,其实拢共也就五个人。
一根指头数得清的愣头青,凭着对国产漫画的热爱凑在一起,每个月接点零散的活儿。
有时手里捧个窝窝头,嘴里没有一滴油,就算有爱也发不了电,彼此瞪着大眼睛互看一眼,脸色青黄不接,呼一口气都透露着清贫。
好在乔书聆家境不错,硬是苦撑了几年。
现在几年过去,工作室的名气慢慢变大,国内认识这行的人也越来越多,国家开始有了各项扶持政策。
一群当年的愣头青,总算是有了苦尽甘来的苗头。
可苦尽甘来的是别人,乔书聆这老油条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
低调得不知男女,完结了几部连载漫画,偶尔在微博上发几张心血来潮的插画,有一群喜欢瞎起哄的小粉丝,时不时在微博下面嚎上几句“大大我爱你,大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可都是些本着人道主义博爱精神的猴子,伸出指头粗略一数,嘴里的“大大”能以卡车成吨计。
林琴不知道乔书聆现在的工作。
她还以为她大学毕业之后肄业至今。
乔书聆亲妈去世的早,亲爹娶完后妈又生了弟弟妹妹,在林琴眼里,乔书聆的生活就跟颗没人疼的小白菜似的孤苦无依。
于是秉持着自己一向高深的觉悟,林琴对乔书聆可谓操碎了心,大学毕业三年,还特地打着电话过来,让她参加同学会。
乔书聆不想抹了林琴的面子,何况她刚刚做完工作,也的确需要放松自己。
笑嘻嘻地答应,第二天,收拾好衣服就往约定的地方赶。
林琴这会儿正在大厅等着来参加同学会的人,身边站着个高挑的女人。
大老远看见乔书聆,张嘴喊得格外亲昵:“哟,小乔你来啦,几年没见,变得越发有女人味了啊”。
乔书聆笑眯眯地走过去。
嬉皮笑脸地回答:“班长,您这老干部的风范也越来越正宗了。”
林琴佯装生气地骂:“就你嘴贫!”
说完,拉过身后的胡晓冉,一脸骄傲地开口:“对了,你看咱们胡校花,刚从国外回来,现在可牛逼了,自己开了个设计工作室,才得了国际大奖呢,小乔,你要没事儿可以去校花那儿学习学习嘛,大家都是老同学,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啊晓冉。”
她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
乔书聆一下就明白过来,感情这林大班长今天喊自己过来,还操着找工作的心。
一脸哭笑不得地推辞:“那哪儿成啊,我这不思上进的人哪能去祸害校花的工作室!我啊,也就适合做个胸无大志的米虫,班长你可千万别给我压力,不然我哭给你看。”
胡晓冉听见乔书聆推辞的话,“嗯”了一声,脸上微微一笑也没有和她客气。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和乔书聆倒是没有什么过节,她就是天生有些傲气。
以前碍着清贫的家境有所顾虑,现在留学回来,自己的工作室有了不俗的成绩,加上样貌出众,追求者众多,再看乔书聆这样的人,态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乔书聆这人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只能是平庸。
长相、成绩、运气,哪样都有点儿,但哪样都算不上十分优异。
入学的时候,坐着大百万的车子来,旁人羡慕的不行,被问起,她却只是笑笑着解释了句“那是我哥同事,顺便送我来的”。
后来上公共澡堂洗了次澡,被人发现那对令人发指的大胸,一时间流言四起,有说她被有钱人包养,有说她不思上进、胸大无脑的,各种妖魔化形象,与那时自强不息、勤工俭学的胡晓冉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但乔书聆这人打小心态好,对别人的话也不怎么在意。
老老实实在宿舍里待着,该吃吃该喝喝,一不作妖二不矫情,几年下来宅得连个男朋友也不交,那些流言无处安放,时间一长,自己也就散了。
三个人在大厅里站着说了一会儿话,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乔书聆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当年班上有名的小喇叭杨舟子。
杨舟子上学早,年纪比当年同班的普遍要小上一两岁。
她性子跳脱张扬,嘴巴大、吃得多,走哪儿都能捣鼓出一两个八卦。
这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串葡萄,走过来看见乔书聆,咧嘴就是一声笑:“哟乔大胸你来啦,嘿嘿,你们猜我刚才见着谁了?猜不到吧,我刚见着顾校草了,原来今天一零的学弟也在这儿搞同学会呢。哎,几年没见,校草好像又帅了不少,想想自己辜负刘秃子当年的期望没能拿下他,实在是无言以对哪。”
刘秃子是乔书聆当年的人物素描老师。
六十多岁的老顽童一个,整天顶着一个噌亮的大光头神出鬼没,平时最喜欢拿班上的小姑娘打趣,有回见了自己学生偷偷画的顾修速写,摇着脑袋,装模作样就开玩笑起来:“哎,这孩子脸部比例长得可真是标准。你们这些丫头,平时叽叽喳喳个没完,要我说啊,找对象就得找这样的,黄金比例,每天对着画,不光心情舒畅,考试还能包过。”
乔书聆那会儿对这话不屑一顾,连白眼都没舍得给一个。
心里一个劲哼哼嗤嗤地想:黄金比例顶个屁用,不照样得找老中医!
林琴“噗嗤”一声笑出来,像是也想到了大学时候的一些趣事,看着眼前的胡晓冉轻声打趣到:“我记得以前顾校草还说过咱家晓冉同学好看吧?哎要我说,晓冉你要是当年研究生不出国,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是顾太太了。我听莹莹的男朋友说,顾校草的爷爷是老将军,家里可有钱了。”
顾修那时的寝室老二是个北城当地人,他女朋友就是乔书聆的同班同学李莹。
有一回,那寝室老二吃饱了没事儿撑的,开着玩笑问顾修:“老顾,咱学校有没有你看得顺眼的女生啊?听说上午商英系花跟你告白又被你给无情拒绝了?你这眼光是不是也太高了点儿!”
顾修那会儿才刚刚洗了澡出来,擦着头发的水汽,听见这问话脸上也无甚表情,只随口回了句:“你女朋友班上有个还行。”
他这话说的随意,但传到乔书聆班上女生的耳朵里可就不得了了。
瞬间将他嘴里的“还行”转化为喜欢,并且把喜欢的对象笃定为班里最漂亮的胡晓冉。
一时间才子佳人的画面铺天盖地,各种极具现实魔幻风格的剧情迎面袭来,苦情的,浪漫的,狗血的,嗑着瓜子唠都能分出个上下集。
胡晓冉那会儿才和前男友分手,听见这传言,虽然嘴上说着“胡说,人家比我还小呢”,心里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期待的。
只可惜这传言到底就只是个传言,顾修那头一直到胡晓冉毕业也压根没半点表示。
胡晓冉觉得自己一腔柔情蜜意被蹉跎。
此时听见杨舟子的话,难免就有些愤愤不平:“顾太太又能怎么样,我对男人可没有什么期待。我们之前的校草李凌然,年初不是听说才和农村的老婆离婚了么。那女人辛辛苦苦供他读完研究生,结果呢。男人啊,有几个会对婚姻感情负责的,特别是有钱的男人。咱们女人,与其去做那糟糠之妻,不如努力提升自己。”
“咳咳咳!”
她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楼梯,所以没能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顾修和另外几个男人。
乔书聆站在原地一个劲的对着她挤眉弄眼,只希望她少说些,浮夸的咳嗽,只差没把肺吐出来。
顾修倒是没觉得尴尬。
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着乔书聆的脸,语气平淡地告诉她:“今天我晚归。”
乔书聆“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回答:“没事儿,我今天也回去的晚。”
说完,又觉得这对话说的有些过于暧昧,看着身旁一脸诧异的众人,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地加了句:“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个同学会。”。
顾修旁边站着的是他们班的班长。
以前追过美院的姑娘,这会儿为打破尴尬,连忙打着哈哈解围:“哟,这不是美院的师姐们嘛,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办同学会,好巧哈。”
杨舟子扯着嘴角回答:“是啊,挺巧挺巧。”
然后,偷瞄顾修一眼,见他一个劲地盯着乔书聆的身上看,内心泛起熊熊的八卦烈火,忍不住又轻声问了句:“那什么,顾校草,你和我们大胸,额,我们书聆挺熟的哈?”
顾修半挑起眉毛沉默半晌,伸手提了提乔书聆低领毛衣的领口,微微弯下腰,把人不着痕迹地揽进怀里,看着她,“呵”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我们熟么,顾太太。”
第2章
乔书聆感觉到身边人传来的热气,一时被吓得不行。
连忙挣开他的胳膊往旁边挪了两步,一边挪还一边干笑着回答:“熟熟熟,当然熟,全熟,咬一口都磕牙的那种熟。”
说完,又瞄了一眼顾修的表情,见他脸上风平浪静,装得淡定无比,忍不住偷偷翻了个很是不屑的白眼。
顾修这厮平时装模作样得很,在外一副不苟言笑、清心寡欲的模样。
可回到家里转眼就成了臭阎王。
说话一颗字一颗字的往外蹦也就算了,有时吃着饭,眼刀子一把一把的往乔书聆身上扫,一言不合把人往墙上推,阴森森的眼神,就跟盯着块儿特价猪肉似的。
乔书聆有段日子特别迷茫,打着电话问她爹:“老乔,我是不是猪八戒转世,吃一口能长生不老的?”
乔正阳那段时间有些神经衰弱,听见她的话只觉两眼发昏。
对着话筒就开始吹胡子瞪眼:“啥意思,拐着弯儿地骂你爹是猪呗!”
乔书聆觉得人生苦闷,知音难寻。
内心压抑无处诉说,叹一口气,只能重新低头做起了她的缩头乌龟。
顾修身边的几个男同学这会儿看见乔书聆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些了然。
刚才饭局上顾修告诉他们上月结了婚。
大家伙先是起哄地恭喜一阵,然后笑着猜测顾太太是谁。
有猜顾太太是娇艳校花的,有猜顾太太是明星或是大作家的,更有猜她是顾校草某位青梅竹马的。
可谁知真正的顾太太压根没那么牛逼,唯一的荣誉就只有校内论坛评选的那个“胸大无脑美女”!
一时间长吁短叹。
就像超凡脱俗的神仙被万恶猪精拖入世间似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是痛心。
顾修在大学的时候形象的确很是光辉而神圣。
毕竟成绩顶尖,人长得出众又不乱搞男女关系,身高一八五,连打篮球都是主力。
大多数男生怀着无比感恩的心情对待这位祖宗,不但觉得他情趣高雅、断情绝育,还认定他代表着人类的高等智慧,总有一天会得道成仙、飞到天上去。
考试前把顾修的照片恭恭敬敬放窗台上,下面放个香炉,虔诚地膜拜一遍,口中默念:考试包过,顾神保佑。
别管有没有用吧,反正总能得到点儿心理的慰藉。
楼下宿管第一次见到这场景被吓的不行,还以为宿舍有人在渡劫,吧嗒吧嗒地跑上楼,推开门就觉得到了仙境,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
林琴站在原地,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捂着胸口,一脸不敢相信地问:“小乔,你和顾校草是啥关系,你再再再说一遍?”
乔书聆缩了缩脖子,抓住她的爪子,一脸深情地回答:“……是他的糟糠之妻啊。”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泪儿。
她一句话说完,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特别是刚才的胡晓冉,脸上别提多尴尬了。
倒是顾修身边的男人,突然情深义重地开口道:“对不起啊嫂子,刚开始都没认出来。”
乔书聆却没有听出他话中的靡靡之音,大手一挥,显得很是大度,看着他一脸温和地笑笑:“没事儿,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哪。”
周围原本还想说话的人直接被这一句话掐死在了原地。
毕竟就这战斗力,再说些什么大概都得是自讨没趣。
因为这么个插曲,同学会上原本绝对的主角胡晓冉风头一下子就被抢了。
一群精心打扮的女人,旧也不怀了,寒暄也不说了,挨个围在乔书聆身边,一脸兴奋地问她和顾修结婚时的细节,时不时加一两句自己的猜想,简直就像合力编完了一部电视剧,还自带循环播放,弹幕满屏的。
乔书聆和顾修的婚礼其实压根就没有细节。
他两本来是看热闹去的,要不是他们一个妹妹消失,一个哥哥逃婚,这俩倒了八辈子霉的怎么也不可能跟对方扯一块儿去。
顾修的妈方菱是顾有之第二任老婆,年轻时候是个影后。
打小把自己的儿子顾修看得比老大顾悠重。
按理说,在他们这样的家族,老大逃婚,老二临阵顶枪,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但问题就出在这临阵顶枪的乔家大女儿身上。
二十五岁的年纪倒是不算大,但五官不如她家二姑娘漂亮也就算了,偏生连个工作都没有,整天待在家里啃老。
眼神呆呆的,一看就知道不会来事儿,要不是生在乔家,估计放出去一准祸害社会。
乔家虽然有背景,但和顾家比还是差了不少,何况北城比得上乔家的不少。
那些家里的姑娘随便拎一个出来,哪个不比这个乔书聆优秀啊。
就这么想着,方菱越发的不高兴了,就像自己宝贝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被个妖怪叼走了似的。
整场婚礼一个笑容没有,连一早做好的蓬松头发都塌陷下去,蔫蔫儿的,像只失落的老母鸡。
相比于她的不高兴,乔正阳的老婆、也就是乔书聆的后妈赵文艺可就是真正的绝望了。
她是乔正阳的续弦,生了一对儿女,年轻时既不是明星,家庭背景也就一般,平时性子温吞,不爱说话。
乔正阳的发妻虽然短命,但却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乔书聆没出息,可她哥乔书文的确是个惹不起的。
从小被看做乔家接班人培养着,做事雷厉风行,性子说一不二,冷清又护短。
平时看着挺斯文一人,但谁要敢动乔书聆一下,他真能提着刀子直接跟人干架去。
赵文艺原本是想趁着乔书文这一年在国外,把自己的女儿嫁进顾家去的。
毕竟顾家权势滔天,无论以后乔家谁做主,乔书文总也得看三分薄面。
可算盘打得挺好,偏偏乔语玲是个不争气的。
早些时候为了个沈家的儿子待在国外不肯回来,现在又为了个破画画儿的离家出走。
这下可好,乔语玲没嫁出去,乔书聆这扶不上墙的稀泥巴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也不知道乔书文回来知道这事儿,会不会把乔家的房顶给拆了。
乔书聆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一下被改变了。
她原本是躲在顾家后花园吸着猫的,两眼一黑就被人拉出去,说是要结婚。
站在婚礼现场一脸云里雾里,连人都认不清楚,看着顾修那个做了个头发的妈,张嘴就问:“学弟,那个人是不是模电门了啊?”
顾修的名字乔书聆记不清,也懒得去问,一句学弟喊出来,倒也情深义重得很。
顾修脸上无甚表情,听见她的话,只是突然低下头去,微微耸动起肩膀来。
乔书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凑过去想要解释,没想这臭不要脸的压根没有生气,而是在那偷摸着笑呢。
你说这人他得有多闷骚啊,心里偷着乐还偏不让你知道,明明是一二十三岁的小年轻,偏偏一脸苦大仇深,就像你给他一块儿搬砖,他就能报复社会似的。
敬酒的时候也看不出格外的情绪,只是喝多了酒,回到房里就抓着乔书聆的胳膊,把脸埋在她的胸里,左右开工的晃,一边晃还一边嚷嚷着要她唱《摇篮曲》。
乔书聆能有什么办法。
唱呗,别人结婚当天晚上闹洞房,她是开个人演唱会。
最后唱嗨了,还在那儿自学成才的点上曲了,从上半夜唱到下半夜,连安可都没落下。
楼下的佣人起初听见上面的动静还以为少爷英勇无比,能把那乔家大小姐弄得鬼哭狼嚎。
可到后来又听了一阵,才发现这哪是干那事儿的动静啊。
毕竟你说有人结婚唱情歌那可以理解,可谁他妈洞房花烛夜唱《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啊!
乔书聆也不知道自己的动静已经被人听去。
最后唱的实在累了,终于“吧唧”一声在床上躺下来,正式偃旗息鼓。
看着旁边自家“丈夫”睡着的模样,伸手扫了扫他的睫毛,捏住他的鼻子,轻“哼”一声,笑嘻嘻地自恋道:“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学姐就不问你要演出费了,姑奶奶的嗓门儿可是包治百病的。”
这话不假,以前女生宿管阿姨十几年的便秘还真就是靠乔书聆一嗓子给吓好的。
想着这些陈年旧事,乔书聆就觉得有些头疼。
见兜里的手机响起,连忙站起来,对身边老同学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哈”。
转身走到外面接完电话回来,脑袋或许是被风吹了一会儿,下面微微有些尿意。
迷迷糊糊的走进旁边的洗手间,刚关上隔间的门,那头就有人踩着高跟吧嗒吧嗒地进来,然后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诶你们说顾修那么帅,家庭条件那么好,怎么就偏偏就找了乔大胸哪?”
另外一个人也踩着高跟鞋过来,一边洗手一边附和着问:“谁知道哪,听说她以前在宿舍连袜子都不洗,这种人,看上她哪儿了啊。”
杨舟子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听见她们的话,“啧”了一声,明显有些不高兴:“怎么了,乔大胸家里条件也挺好的,怎么就不能嫁给校草了啊。人家平时低调,刚开学坐个百来万的大奔过来,你们都忘了啊。再说,我们女人平时看脸,可男人看胸啊,就小乔那胸,天王老子都配得起好不好。”
最开始的人听见这话,瞬间觉得有些没意思,瘪了瘪嘴道:“行行行,总之就是人家生了个好家庭呗。不过好家庭也不能等同于爱情啊,我估计她和校草也就是个形婚,指不定两个人在外头都有情人,反正是不会要孩子的那种。”
杨舟子看着她,满脸疑惑地问:“你怎么这么说啊。”
那人见杨舟子问起,忍不住偷偷靠过去,小声回答:“我有一朋友和她是老同学,听说她妈是生她的时候死的,她小学因为这事儿还休学过好几个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总算顺利保住了自己的良心(严肃)
之后会慢慢引出大胸的第二人格。
第3章
乔书聆听见她们的话,摇着脑袋两眼直发愣。
坐在原地,一脸无语地想:你们可真牛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你们竟然能说得这么文采斐然、悦耳动听。
提上裤子从隔间出来,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拍拍脸蛋,右皱皱眉毛,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瘪着嘴巴想:不过也难怪,光是看这张脸,站在那小闷骚身边,好像的确有那么点儿高攀的意思。
但乔书聆从来就不那妄自菲薄的人。
人不但不觉得自卑,反而还觉得自己更牛逼了。
毕竟她虽然长得普通,但她宅得厉害啊;虽然她平时能干的事儿少,但她吃的多啊。
而且,作为思想的巨人,乔书聆自觉拥有无比宽广的包容性,像顾修这身患男性隐疾的大男人能够娶到她,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福气!
从洗手间回到包厢,乔书聆转眼就把之前的事情忘了。
一群人撒开了膀子劝酒,没一会儿所有人就变得有些醉意醺醺。
身边有人嚷嚷着要去唱歌,乔书聆拿上包,咧嘴一笑,显得特别开心。
可没想以前天天拉着她参加活动的林琴这会儿倒是通情达理上了。
抓着乔书聆的手,开口很是温情:“小乔啊,我知道你一向不爱凑热闹,以后咱们有时间再聚,今儿你喝醉了,就先回去吧。”
林大班长倒不是嫌弃乔书聆那一嗓子能治好痔疮的歌声。
她就是觉得,乔书聆和顾校草新婚燕尔,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被自己给耽误了。
何况,她要是找着这么帅一老公,哪儿还有心思在外面瞎浪啊,一准早早的回去,多看一眼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事儿。
乔书聆觉得自己的忧愁没处说去。
她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和顾修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仅没有性生活,连房都没同过吧。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看上去跟只可怜的小狗崽似的。
顾修比她回来的早一些。
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见开门声,皱着眉头往玄关瞧了一眼。
瞄见乔书聆失落的小模样微微一愣,然后轻咳一声,又装作毫不在意,重新低下了头去。
秦蔚这会儿也从厨房里端着碗鸡汤出来。
看见乔书聆,原本笑嘻嘻的小脸一下子耷拉下去,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回来啦。”
乔书聆把围巾往脖子上一甩,两眼一横,很有股子革命志士英勇就义的壮烈之感。
看着眼前的人气沉丹田,很是高风亮节道:“多新鲜呐,这是我家,别说我什么时候回来,就算我弄个炸/药包全炸了那也是我的自/由。倒是你啊秦小姐,怎么的,又来‘我家’看你顾哥哥呀?”
说完,偏头很是挑衅地看了旁边的顾修一眼。
见对方反应平平,便也觉得索然无味,干脆翻了个毫不做作的白眼,“切”的一声昂头挺胸往楼上走去了。
秦蔚是顾有之早年去世的那个大老婆秦宜的侄女,喊顾修一句表哥,今年才十九。
这丫头打小没什么出息,身患颜控顽疾,见着顾修就走不动道。
上月听说顾修结婚的消息,哭着喊着从国外赶回来,小脸一崩,可怜无比,眼看着就有跳长城的架势。
顾修他妈方菱以前见着秦蔚是顶不高兴的。
毕竟她是秦家人,又不会花言巧语讨长辈欢心。
可如今不一样了。
自打顾修跟乔书聆结婚,有了乔书聆这么个脚墩子在,现在就连一只母猪站在方菱面前,她都能感觉出一点眉清目秀的意味来。
两个星期前,乔书聆和顾修商量着从顾家大屋搬出来。
两人清闲日子没过几天,那头秦蔚突然就笑嘻嘻地上了门,手里一大袋食材,开口一句“顾哥哥,我来给你做菜!”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乔书聆那会儿正趴在餐桌上摆弄着刚买回来的油画,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撅着个屁股往门口看。
秦蔚进到屋里,抬头也看见了乔书聆。
顾修婚礼的时候她人在国外,所以没见过乔书聆的模样。
这会儿,见她穿着白色睡裙趴在餐桌上,手里拿个大榔头,旁边几段油画框子,身上倒是哪儿也没露,就是胸前那一块布料扣得死紧,加上她皮肤白,乍一看就显得特别欲感。
小脸一红,忍不住喊了句:“……个妖孽!……不检点!”
乔书聆虽然和秦蔚不熟,但也知道这妮子打小喜欢顾修的事。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秦蔚就经常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学校里看他,那会儿还被论坛里不少男生奉为女神呢。
乔书聆笑了一声,故意开着玩笑道:“我在自个儿家里的墙面敲几个钉子怎么就不检点了啊。难……头你上辈子是墙啊?”
秦蔚这常年待国外的小妮子嘴巴开起火车来哪里能和乔书聆比。
听见她的话,皱着眉头,一瞬间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乔书聆这厮蔫儿坏,看见她的模样,心里还觉得挺有趣。
故意在餐桌上坐下来,把睡衣的下摆微微拉上去,打开胸口的两颗扣子,咬着嘴巴问:“你说啊,到底姐姐怎么不检点了嘛。”
原本,她也就是想逗逗这青春期的小姑娘。
可没想,动作做的有些过火,那头顾修倒是“噗矶”一声先捂住了脸。
乔书聆看见他手指间露出来的血,一时间被吓得不行,凑过去举着个榔头问:“你没事儿吧?”
秦蔚见状也眼含泪花儿喊:“你你你把武器放下!你个妖精还想怎么样,是想榨干我顾哥哥吗!”
这话怎么说的。
乔书聆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都冤。
不说她和顾修从结婚一直分床分房至今,平时连个精神交流也没有,相处模式简直可以说是保持着思想和肉体的绝对统一。
秦蔚见乔书聆不说话,还觉得自己的思想占领了高地。
扬着脑袋“哼哼唧唧”,一时间骄傲得不行。
那之后,只要顾修在家,这丫头得了空就爱往家里钻。偏偏乔书聆还觉得她挺好玩儿,不让顾修摆黑脸赶人。
秦蔚这会儿举着手里的鸡汤,看着乔书聆歪歪扭扭上楼的样子,偏头看着顾修也显得有些担心:“顾哥哥,你老婆是不是喝醉了呀?她今天都没调戏我呢,会不会受了什么打击?”
顾修也闻到了乔书聆身上的酒气。
站起来,对旁边才从厨房出来的红姨沉声说了句:“别让秦蔚上楼。”
红姨是乔家喊过来照顾乔书聆的,一早就看不惯秦蔚的做派,见自家姑爷开口,立马用手指划了一个“OK”的标志,一脸“放在我身上”的表情道:“姑爷您就放心吧,我不会放秦小姐上去的,除非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得,还演上了。
顾修面无表情地上楼,推开乔书聆的房门,走进去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就感觉身体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
乔书聆这会儿酒劲上来已经放飞了自己,外衣脱掉,就穿着个小内衣,也不觉得冷。
举着手里的钥匙,一个劲“咯咯咯”的傻笑:“小秦蔚,你看,这是我上个星期藏起来的钥匙,你哥那会儿找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找着呢,哈哈哈哈,你想不想要啊,喊姐姐,喊句好姐姐我就送给你。”
顾修感觉到身后乔书聆贴着自己的皮肤,特别她胸口的那几两赘肉,一时间意识都有些松散了。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钥匙,伸手探着她的额头,沉声问:“你今天犯什么病。”
乔书聆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一会儿,突然歪着脑袋露出一点失落的表情,小声嘟囔一句:“啊,你不是秦蔚呀。”
顾修扯着嘴角冷笑道:“怎么,看见自己的合法丈夫还挺不高兴?”
乔书聆皱着眉头不高兴地磨叽:“合法丈夫?才不是,我丈夫才不是大闷骚呢。”
说完,又抖着身子吸了吸鼻子。
顾修头疼得不行,抓起旁边的针织衫就往她身上套。
可乔书聆能让他随便摆弄么,手脚并用地抗拒,整个一小神经。
两人推推阻阻了好一会儿,突然双双跌坐在床边上。
乔书聆这下倒是老实了。
顾修感觉到她坐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呼出的气喷在自己脖颈旁,一时也有些僵硬。
乔书聆白皙的脸上这会儿带着点酒后自然的粉红,胸口随着呼吸上下沉浮,泛着似有若无的柠檬香,坐直身体,为了不掉下去,伸手不自觉地搂了搂顾修的脖子。
顾修顺势将手搭在乔书聆的细腰上,低头把脸凑过去,贴着她的鼻尖,冷声道:“想不到,学姐挺骚啊。”
乔书聆皱皱鼻子,听见他的话显然很不乐意,气呼呼地说:“胡说,学姐是正宗傻白甜!”
顾修都被她一脸严肃的模样逗乐了。
挑着眉毛,使劲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舔着嘴角,面无表情地回答:“傻白甜你也就占了个傻。”
乔书聆浑然不觉顾修的改变。
只觉得下面有个东西顶着自己,不太舒服,扭了扭屁股,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肉,不服气地反驳:“谁说的,我明明也挺白的。”
顾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篇软肉,深吸一口气问:“白痴的白么。”
乔书聆“噗嗤”一声笑出来,翻个白眼回答:“你这是嫉妒学姐,学姐不光白,还甜呢。”
说完,捡起旁边落在床上的一颗水果糖,剥开放进嘴里。
低头过到眼前男人的嘴里。
顾修原本还紧紧闭着嘴,直到乔书聆不高兴地“唔”了一声,他才张开嘴,直接咬住她的舌头,然后扣着她的腰臭不要脸上了。
乔书聆原本脑子就因为酒精混乱得不行。
这会儿被顾修这么压迫着弄了一会儿,只觉整个身体都软了。
等他放开自己,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咬着嘴角,没好气地喊:“你怎么这么坏呀,学弟。”
顾修勾着嘴角一笑,脸上也带上了些少有的人气。
眼角眉梢瞬间变得鲜活而诱惑,靠在她耳边,沙哑着嗓子,低声问:“学姐,我们来做一些大人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成功保住良心的一天。
#心疼顾闷骚#
第4章
乔书聆听见他的话,一时也有些被吸引。
迷糊中仿佛眼前有无数个小人在蹦蹦哒哒地跳着舞。
她此时嘴唇微肿,神情懵懂,眼角又带了些阑珊的湿意,低头靠在微醺的灯光葳蕤里,就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脆弱而纯情得不行。
顾修因为儿时的一些经历,骨子里有着点并不十分健康的控制占有欲。
他平时将这股渴望安安静静压在心底,不让人看见,这么些年过去,他便也觉得那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去。
可是大一那年,当他在活动室偶遇乔书聆,看见她雪白的皮肤上被自己留下的点点红痕,他心中那股异常的渴望却又一下子被唤醒,重新死灰复燃,越发燎原起来。
他在那之后的几年,看过不少心理医生。
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满意的答案。
那些白大褂,个个挂着专家的名头信誓旦旦,这个说他不需要治疗压抑,那个说他应该找个合适的方式好好纾解,总之就没有点实在的东西。
顾修觉得他们纯属是在放屁。
毕竟他要是自己能够好好纾解,还来花钱看什么病!
乔书聆可不知道顾修的这些事。
她这会儿歪歪扭扭地靠在顾修身上,脑子迷糊不清,细腰已经被捏的有些生疼,瘪了瘪嘴巴无意识地轻哼着。
顾修深吸一口气,将手顺着她的腰肢慢慢向上。
伸手解开她胸衣的细扣,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自己也没有意识过来,开口哑声喊了句:“乔乔。”
乔书聆听见这声喊,像是恍然清明过来,“咯咯”地笑两声,歪着脑袋看眼前的人。
突然捏着他的鼻子,小声喊他:“笨…………
顾修这会儿也不跟她计较了。
听着她躲在嗓子眼儿里的声音,只觉全身都着了火。
低头咬住她已经被揭开的胸衣,慢慢拉下来,手指一点一点在那皮肤上滑动。
最后,没有控制住,索性直接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乔书聆觉得有些痒,看着胸前的人,呆呆傻傻地问:“你要做什么呀?”
顾修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些不为人知的红。
他的皮肤虽然比不上乔书聆,但在男人里也算得上白皙,这会儿一看,更是活色生香,勾着嘴角轻声回答:“不是说了么,我们要做大人的事情。”
乔书聆像是格外严肃地考虑了一会儿他的话。
突然两眼放光,把人往床上一推,满脸通红地问:“……的吗?”
顾修都不知道乔书聆喝醉了原来是这么副德行。
伸手拍着她的屁股,发出几下“啪啪”的声音,挑着眉毛回答:“当然是真的。”
于是乔书聆脸上的表情越发欣喜起来。
趴在顾修的胸口,眼神闪烁地问:“……怎么你都可以吗?”
顾修只觉手下的皮肤平滑细腻,一下都根本舍不得离开。
舔着嘴角,双手举着她的腰,微喘着回答:“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乔书聆听完这话,没有一点羞涩表情,反而突然低着脑袋嘻嘻地笑起来。
“噌”的一下跳下床,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伸手飞快的将顾修的裤子扒拉下来,大喊一声“嚯呀”,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对着他的小兄弟照起相来!
她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不像第一次作/案的女流氓。
顾修被她弄得两眼发黑,只觉头晕目眩。
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下面的腿间凉飕飕的,还有个毛茸茸的脑袋死死地盯着,时不时传来一句充满新奇的感叹——
“唔……原来真正的长这样……不得他们说我画的不……然艺术来源于生………怎么还能变大…………怎么又动……
顾修这辈子就没遇着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猛地一把将人掀翻在床上,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乔书聆,我他妈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娶的你!”
顾修平时自诩文化人,这会儿被逼的爆粗,可见也是真被气着了。
乔书聆一点儿也没有被唬住,她现在云里雾里,只觉全天下都是她儿子。
歪着脑袋,伸手点了点顾修的脸,很是感叹地轻唤:……,一下子就这么大了啊!”
顾修被这么句话气得脑仁儿都疼。
低头咬住她脖子边上的细肉,伸手抓着她的胸,手上青筋暴起,像是故意要把身下的人弄疼似的。
可乔书聆这会儿哪还知道疼啊,“哼哼”两声,眼看着就睡死过去。
手里抓着还没关上的手机,嘴里砸吧两声,显得还挺高兴。
顾修喘着气站起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许久才恢复了平时的淡定。
转身走进旁边的洗手间,在里面打理完自己,走出来“嗙”的一声关上房门,脸色铁青的往楼下走去。
秦蔚这会儿已经满脸幽怨地离开。
只有红姨抱着盆君子兰从后院里进来。
见着顾修,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
顾修皱着眉头到了客厅,见方菱正一脸苦恼地坐在沙发里。
走过去,张嘴喊了声“妈”。
方菱点点头,有些拘束地应着。
她因为以前的一些事,顾修长大之后就有些怕他,连带着说话做事也有些小心翼翼。
这会儿见他一身煞气地出来,刚刚酝酿的话一下子都被吞进肚子里,轻咳一声,只小小喊了句:“阿修啊。”
顾修点点头,脸色平淡的在她旁边坐下。
低头拿过桌上的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平淡无奇地问:“您过来找我有事?”
方菱以前年轻的时候,演技炉火纯青,台词、表情那是张嘴就来,可如今年纪大了,碰着自己这亲儿子,倒是硬生生被憋出了些忐忑的情绪。
伸手接过顾修递来的橘子,苦作情深道:“阿修啊,这个婚妈妈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小乔这个人别说你,我那些朋友也是不怎么看好的,要不是你爸爸……”
顾修听见方菱的话,觉得没什么意思。
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声音:“妈,我不觉得委屈。”
“哈?”
方菱之前的话说得很是深情,端的就是对儿子的这份通情达理。
此时听见顾修这么一句回答,难免有些尴尬起来:“可秦蔚……你们到现在还是分房……且,刚才我听你摔门,是吵架了吧?”
顾修手里的动作微微一停。
抬头,眼神冷淡地看着眼面前的人,沉声回答:“刚才是我自己的问题,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我们没有吵架。”
方菱可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必须护着乔书聆的理由。
一来他两以前压根不认识对方,二来乔书聆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能让男人一眼就看上。
所以要说顾修有多喜欢这个媳妇,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皱着眉头坐过去,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轻声道:“阿修,跟妈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爸爸这事的确是委屈了你,我当妈的实在看不过去。”
顾修被她说得都笑了。
半挑起眉毛,直接整个人往沙发上一靠,声音冷清地开口:“妈,我的确是您的儿子,但我的确也是乔家女儿的丈夫。不说我们有多深的感情吧,但至少作为一个男人,我不会也不能跟任何人编排自己的老婆。况且,当时爸问我愿不愿意替哥接下这桩婚姻,我自己也是同意了的。乔家硬塞了一个女儿进咱们家里,难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不也是硬塞了一个姑爷过去?”
方菱这下是真看出来了。
感情自己这个儿子看着性子冷冷清清,其实就是一死心眼。
也不管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吧,结了婚就认准这个人了,简直跟他姥爷当年一个模样。
轻叹一口气,神色低落地说:“……你可想好了啊。”
顾修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问:“当然。您还有什么事吗?”
方菱看着顾修的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放弃,摇着头回答:“没有,没有了。”
顾修看着方菱离开的背影,心里渐渐生出一股不为人知的低迷。
转身上楼,站在乔书聆的床前,默默看着她睡得一脸甜腻的模样,脸上无甚表情,不知心绪飘到了哪里。
乔书聆当然不是什么优秀女人,她不思上进,喝了酒撒疯又犯蠢,长得也就那样。
可在顾修眼里,她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接进门的女人,不管他们有没有感情,只要这份婚姻的缔约盖下去,他便觉自己有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这就像是一种雄性生物护内的本能,可以无关感情,却不能无管尊严。
乔书聆像是在梦里梦见什么开心的事,舔舔嘴唇笑着转了个身。
胸口的肉团随着刚才的动作靠在胳膊上,跟着呼吸上沉下浮,带着点隐秘的旖旎。
顾修从起初的恍然中惊醒,半支脚跪上了床,双手撑在乔书聆脸颊的两侧,低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她许久。
听见窗外突然叫起的夜莺,重新站直身体,一句话没说,关上门又走了出去。
第二天,乔书聆一大早起来,觉得身上哪哪儿都疼。
光脚走进浴室,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自己,跑出房间,张嘴就喊:“红姨红姨!救命!”
红姨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西红柿都来不及放下,迈着步子就跑了上来,满脸操心地问:“哎哟大小姐你什么事这么急啊?”
乔书聆一脸严肃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凑过去,小脸通红地问:“红姨,…………不是失身啦?”
红姨听见她的话,连忙很是严肃地摇头:“没有没有。肯定没有,姑爷昨儿在自己房间睡的,晚上顾太太还过来一趟呢。”
乔书聆耸耸鼻子嘟囔:“那我怎么觉得全身哪儿哪儿都疼啊,特别是胸口,刚才照镜子,好大几个的爪子印呢,难不成是我自己挠的啊!”
红姨“啧”了一声,很是怒其不争道:“大小姐你可长点儿心吧,要是姑爷真的肯碰你,那我还要烧高香呢。你不知道昨天顾太太过来,他怎么帮你说话的,真的,你两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让我放个心吧。”
乔书聆鼓了鼓嘴巴,做出一副金鱼样。
眼睛到处瞟着,显然是不好意思了,轻声念叨着:“这事儿哪能急啊,我和他连个感情基础都没有。”
红姨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脸无奈道:“要什么感情基础,你们两都结婚了,大红本写着的夫妻关系,要什么感情基础啊!我告诉你大小姐,你要再不抓紧,姑爷被外头的小妖精给勾走了你可没得地方哭,姑爷那么优秀,你以为他身边就一个秦蔚啊!”
乔书聆被红姨说的“噗嗤”一声笑出来,装作受教地说:“红姨,你一看就是电视剧看多了。”
红姨本来还想开口教育几句,插着腰“哼哼”一声,见顾修从楼上走下来,连忙又闭上了嘴。
顾修这会儿也才刚刚起床,看着乔书聆光脚站在地上的样子,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家里的门铃突然一下就响了。
红姨转身过去把门打开,刚刚问了声“你好,……
那个“谁”都还卡在嗓子眼儿里呢,整个人就那么忽的僵在了原地。
扯着嘴角,一脸惊恐地喊:“……少爷,您回国啦?”
第5章
乔书文这人平时精于伪装得很。
就算这会儿找上门来,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一点凶神恶煞的表情,细长的眼镜勾勒出本身斯文俊秀的五官,目光轻柔而平缓,嘴边带着一丝或真或假的笑意,看上去还挺温和。
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乔家的情况和顾家不大一样。
顾家老爷子将军出身,一辈子安分守己,只找了老太太一个老婆。
下面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顾有之从商,顾有民和顾有宁都老老实实在部队和政府部门待着。
三家没有内部竞争,各有各的领域,家庭气氛和谐得很。
乔家相比于他们就要复杂多了。
乔家是纯粹的商人家庭。
没有相互的权利制衡,人口也多,抛开那么点零星的家族感情,剩下的只有明争暗斗下的风起云涌。
乔老爷子年轻时风流成性,娶了四任老婆,子孙多的能开麻将馆儿。
乔书文高中的时候被老爷子看中当了个接班人。
早些年就算还有些年轻人的浮躁,现在年岁渐长,脸上也已经越发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乔书聆像是也有一些意外。
光着脚丫子跑出来,看见门口的人,咧嘴就笑:“哥哥!”
声音轻快而黏腻,是顾修平时完全没有听见过的语气。
乔书文听见她的声音,迈步也走了过来,连鞋都没有脱,直接踩在客厅的地板上,伸手将乔书聆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朵边上亲了一口。
不经意间看见她脖子上的印记,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露出一点阴郁的表情。
乔书聆没有注意到他的脸,只是摇着胳膊一个劲地朝他撒娇:“哥哥回来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啊?”
乔书文收拾好心中情绪,拍拍她的脑袋,轻笑着回答:“我这不是来接你了么。聆聆,上楼穿好衣服,跟哥哥回去。”
“哈?”
乔书聆有些茫然地问:“……去?”
红姨站在旁边,听见这话脸色一下就青了。
别人不知道乔书文,她可是知道的。这孩子打小斯斯文文,可对待妹妹的时候却特别专/制。
以前还在国内的时候,不让乔书聆早恋,不让她穿暴露的衣服,就连普通的交际,有时他不喜欢,也得让乔书聆推脱了去。
后来老爷子把他派出国,这样的情形好了一些,可隔三差五还是要打着电话过来询问。
轻叹一口气,走上去小声地喊:“大少爷,小姐和姑……天下午还要回顾家呢。”
乔书文抓着乔书聆的手指微微收紧,看着她问:“姑爷?谁让你喊他姑爷的?”
顾修这时也走上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声开口:“我和乔书聆是合法夫妻关系,红姨喊我一句姑爷,这不过分。”
乔书文听见他的话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原本脸上的笑容被卸下,露出凌厉的五官,语气生疏道:“有结婚自然也就有离婚。乔正阳是个什么东西,有权利来管我妹妹的婚姻?顾先生你要是一定想和我们乔家结这个亲,我明天就把乔语玲给你抓回来,那丫头长得漂亮,也会来事儿,比书聆合适多了。”
顾修眯起眼睛,一时间也不再给他任何好脸色,微皱起眉头,冷声道:“那难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有权利管妹妹的婚姻?我听说了,你们两小时候相依为命过,但乔书聆毕竟已经长大,她现在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也是成年人,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是我顾家的儿媳。”
乔书文接下他的话,笑着回答:“这世道,丈夫不一定永远是丈夫,可哥哥,却永远是自己的哥哥,你说是么,哦对不起,我忘记了,顾先生是没有妹妹的。”
顾修听见他的话,脸色已经很是不愉。
他能从乔书文说话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排斥,或者说是一种浓重的敌意。
“啧”了一声,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我既然结了这个婚,自然就是做的一辈子的打算。倒是你,乔先生,今天这么咄咄逼人地过来兴师问罪,为的到底是乔书聆跟我结婚,还仅仅是因为她结婚了你不高兴?怎么,难道你还想把你这个妹妹永远关在乔家,让她陪着你孤独终老么。”
红姨站在原地,听见这话,只觉脑中“嗡”的一下炸开。
走上来,细声细气地劝到:“大少爷,你先回去吧,姑爷平时对小姐挺好的,你这样做,两家都为难呀。”
乔书文的右手渐渐握成拳头。
他来之前没有多做什么准备,乔书聆结婚的消息毕竟让他太过于震惊了,一时间思绪放空,有所放松警惕。
他原本以为书聆结婚的对象只是个仰仗着家庭背景色厉内荏的孩子,刚刚二十三岁,还是爱玩儿的年纪。
而且两人在那样的情况下结婚,按理说根本不存在任何看上的可能。
可如今看来,事实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顾修不愿意再看见乔书文那张冷淡而充满敌意的脸。
拿出手机,笑了一声沉声道:“我知道乔正阳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乔老爷子人倒是还不错。昨儿个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身体又犯了老毛病,怎么,乔先生,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过来解决解决咱们现在的问题?”
乔书聆听见他的话,脸色立马一紧,推着乔书文的胳膊,一脸紧张地说:“哥哥,你还是先回去看看爷爷吧。我在这里过的挺不错的,真的,你别惹了爷爷生气。”
乔书聆虽然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到底长在乔家这样的家庭。
就算耳读目染也知道许多家族内部的所谓权衡利益。
见顾修把老爷子摆出来,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抓着乔书文的手,一个劲地好生相劝:“哥哥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我跟你聊聊我工作室的事情,你听了肯定高兴。”
乔书文见今天的确带不走乔书聆。
低下头只能叹一口气,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顶,狠狠地瞪了眼顾修,转身离去。
乔书聆跟在他身后送他上了车,回来时眼睛红彤彤的,应该是两人说了些什么难过的事情。
顾修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烦。
走上去,扣着她的下巴,冷声道:“你倒是挺厉害啊,连自己亲哥哥都勾引。”
乔书聆脱下鞋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皱着眉头不高兴:“你说什么呀,有病。”
顾修得了这么一句话,心里的火气更甚。
直接把人往沙发上一推,伸手扣着她的腰,狠声道:“我有病?你当我是傻子么,乔书文看你的眼神是他妈哥哥看妹妹的眼神么!要不是我两结婚了,他是不是准备把你关在乔家一辈子啊?我就说你一乔家大小姐怎么就得了这么个足不出户的毛病,原来是被男人养出来的!”
乔书聆还是第一次见顾修发这么大的火。
咬着嘴唇显得特别委屈,眼睛原本就有些红,这会儿被他弄得生疼,更是直接湿润了,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小声抽泣起来:“你发什么火呀。你……没有妹……根本体会不了那种跟哥哥之间的感……说了,你以为我愿意嫁进你们顾家啊,你以为那些人背后说我的话我听不到啊。你顾修这么牛逼,你去娶武则天啊,你娶我干嘛!”
顾修看着乔书聆的泪珠子一下就愣了。
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上蹦的死紧,张嘴“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个什么东西。
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拿着茶几上的纸巾放在乔书聆手里,声音僵硬地说:“……哭了,下午还得去家里,眼睛肿着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乔书聆“哼”了一声也没跟他客气。
大大方方地接过纸巾抹抹眼睛,抹完了还呼哧呼哧地擤了一把鼻涕,一点儿不见外的,直接抬手往顾修身上扔去。
顾修平时虽然没有洁癖,但别人的东西他一向不乐意碰,更不要说这种鼻涕纸巾了。
捡起地上的纸团,咬牙切齿道:“乔书聆你找死是不是。”
乔书聆知道顾修见不得自己的眼泪儿,那还能怕他嘛。
开口就是一句:“怎么地啊!像你这种又没有猫又没有可爱妹妹的人,连个恋爱也没谈过,不会甜言蜜语也就算了,连哄人都不会,你可不可悲啊。”
顾修被她的话气得不行。
把纸巾扔进旁边的纸篓里,单脚跪在沙发上,把乔书聆直接扣在双臂之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扯着嘴角沉声道:“对,乔大小姐你不可悲。你有猫?你有猫结婚当天待我家后院差点把我妈的波斯给撸脱一层毛了?你谈过恋爱?你谈过恋爱现在脸红成这样?”
乔书聆觉得自己跟这臭流氓简直没法沟通。
直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上一放,在他晃神的刹那间猛地一下往他的额头撞去。
她也不觉得这样的法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反正她就是不能让顾修单方面的调戏了自己!
顾修这会儿也特别不能理解这女人的脑回路,捂着脑门儿喊:“你干什么!”
乔书聆其实自己的脑门儿也疼着呢,但她得装作不在意,挺了挺胸脯,一脸云淡风轻道:“就准你耍流氓,不准我带球撞人啊,怎么的,有意见憋着!”
顾修听见她的话一愣,然后捂着脑袋蹲下去,头埋在膝盖间,微微耸动起肩膀。
乔书聆翻了个白眼,一脸高风亮节地道:“小闷骚,当姐姐不知道你在笑啊!嘶,不行,脑门儿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还会回来,大乔同志战斗力很高的。
第6章
十几分钟后,红姨终于提溜着一袋大头白菜回来,满脸的春情肆意,带着更年期妇女绝经前特有的娇羞与坚定,想必又是被前街那位专在自家后院种白菜的吕大爷献了殷勤。
开门见到站在客厅里一人顶着一个大红脑门儿的顾修和乔书聆,眉头微微皱起,眼睛滴溜溜一转,竟也没有多问。
红姨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狐狸了,岁月荏苒不光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斑驳的痕迹,还让她对生活充满了妇女同志们十分独到的见地。
她跟着乔书聆嫁来顾家,深知在这对时常犯病的新婚夫妻面前,好奇心太重乃是大忌,能干活儿的时候必定要少逼逼。
平时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要他俩没有举个锅铲挽袖子开打,那都是革命的阶段性胜利。
乔书聆见红姨回来,也不想跟顾修再较劲,捂着脑门儿的手快速放下来。
轻“哼”一声转身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故意张嘴说了句:“红姨给我拿个冰包,我做个面膜,等会儿上顾家可不能丢了面子,我才不像某人,从不为别人考虑。”
她这话说的很有渊源。
因为顾修在婚后的第三天陪着乔书聆上娘家回门,起初提着礼物进屋,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可自打在后院见了乔语询,两人凑一块儿嘟囔了一阵,再出来,顾修整张脸就变得臭的不行。
乔正阳那段日子有些掉发严重,找了一圈老中医,好不容易得到点心灵的慰藉。
见着顾修变黑的脸,瞬间一朝回到解放前,扒拉着头上几根毛,只觉人生灰暗,眼看着三千青丝又要离自己而去。
那天回到家里,乔书聆挺不高兴。
但她和顾修没有夫妻之实,想发脾气都缺少底气,所以咬着手指,只能在脸上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乍眼一看,就跟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尴尬而委屈。
好在第二个星期顾修因为公司的事要出国半个月,再回来时,乔书聆也开始忙自己工作室的事儿,两人平时装作忙碌打太极,谁也没提过那天的事情。
这会儿,乔书聆洗了个澡,化完妆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羊毛风衣,身材高挑,皮肤不光白皙,甚至都有点儿反光了。
顾修打理得快,一早就在楼下客厅里等着,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有些愣在原地。
直到乔书聆低头拍完毛衣上的灰,迈步向自己走来,说了一声:“这身可以吧。”
他才轻咳一声,起身看着窗外回答:“还行。”
乔书聆点点头,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啥好听的评语,回头对着厨房喊了句:“红姨,那我们先去了哈,晚上给我留点绿豆汤啊。”
红姨原来就猫着脑袋在偷偷观察呢。
这会儿听见乔书聆的声音,立马装模作样地走出来,为了逼真,手还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笑着问:“小姐你和姑爷不在顾家过夜啊?”
乔书聆“唔”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答:“不啊,别人那哪有自己家舒服,回来回来,肯定回来。”
顾修听见她这样的回话,一时竟也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生出一点格外的情绪。
算不上兴奋,就是那么点儿不为人知的窃喜。
这房子是他大二那年跟周胜玩儿投资赚来的,那会儿也没想过这房子以后会成为自己婚后的住宅,此时听见乔书聆一句“自己家里”,就算是无心之举,难免也觉得透着股亲昵。
乔书聆可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小闷骚还真闷骚上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家心里的情绪就弯弯扭扭地转了好几个圈。
坐上车,看着顾修高挺的鼻子,苦哈哈地问他:“那什么,顾修啊,你爸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比如喜欢媳妇儿屁股大好生养,喜欢第一次上门见面就跪地上的那种?”
顾修原本走在路上就闻到了一点乔书聆身上的味道。
这会儿两人进入封闭的空间,她身上的香水味就越发明显了,若有似无的传来,像一根羽毛似的一点一点挠着心,按照他这会儿最原始的想法,那就是骚气。
轻咳一声,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目无斜视地沉声道:“怎么,我爸妈要是真喜欢屁股大的,你现在还能临时长两斤么。”
乔书聆原本就只是打个比方,哪知道顾修还真较真了啊。
哼哼两声,把胳膊撑在中间放着咖啡的杯座上,看着面前开车的人一脸不高兴:“我这也是为了你的面子好不好!现在像我这样善解人意的新媳妇已经不多了,你都不知道……”
顾修的手这会儿还放在档位杆上,感觉到乔书聆的身体突然靠近,只觉手背已经触及到了她胸前的毛衣,猛地一下刹车踩到底,直接将车停在了路上。
乔书聆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他弄的身体往旁边一歪,揉着胳膊没好气地喊:“顾老二你抽羊角风啊!”
顾修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他总不能告诉眼前这臭不要脸的,说老子产生了幻觉,感觉手摸到了你胸前那几两肉吧!
干脆收回方向盘上的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副驾驶上的人。
乔书聆原本就是开一句玩笑,想报一报之前自己脑门吃的苦。
没想顾修还真就不动了,转过来阴森森地盯着自己看。
乔书聆这人天生吃软怕硬,见着这架势立马怂了,小脸一崩,眼睛往车顶四周乱瞟,咬着嘴唇磕磕巴巴地念叨:“……继续开嘛,……开玩笑的呀。”
顾修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直接倾身向前,把脸凑了过去。
低头看着她涂完口红越发莹润饱满的嘴唇,还有呼吸间“柏林少女”的味道,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问:“我抽羊角风难道不是因为你身上的这股子骚气?”
乔书聆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下巴被人那么扣着,眼睛也没办法乱瞟了,气冲冲地瞧着面前的男人,底气不足地喊:“怎么跟学姐说话的,学姐身上散发的明明是社会主义劳动人民朴质的芳香!”
顾修看着开开合合的嘴巴,心里只觉烦。
深吸一口气,鬼使神差地伸出拇指,直接放在她红润的嘴唇上面,然后,沉默的将那上面的口红一点点抹去。
乔书聆被他弄得生疼,轻“哼”一声,带着点粘腻的味道。
脑子一晕,忍不住报复性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顾修只觉全身上下都被通电了一般,整个人微微一愣,眼中泛起各种浓重的情绪,突然一下将整个拇指伸进了她的嘴里。
乔书聆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管顾修的想法了。
她这会儿舌头被他弄得实在有些疼,整个嘴巴没有一点办法合上,连唾液多顺着嘴角一点点流下来。
顾修看着眼前乔书聆的模样,身上也有一股子邪火,脑中就像“轰隆”炸开了似的,浑身都泛着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一直弄下去。
但好在身后来了车子,或许是等的太久,忍不住按了一声喇叭。
顾修从方才的迷失中惊醒过来。
触电一般地抽回自己的手,低头拿出纸巾擦去上面的液体。
轻道一声“对不起”,终于重新启动车子往外开去。
乔书聆躺回副驾驶座,倒是也没有多想,拿出纸巾擦着下颚的狼藉,小声喊了句:“我口红招你惹你了啊。”
顾修听见她的声音,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面无表情地回答:“见我爸妈不要化口红,他们不喜欢的。”
乔书聆嘟着嘴巴没好气地想:你妈自己就是个妖怪,快五十的人了还打美容瘦脸针,感情对待儿媳妇倒是玩的挺忠贞?
不过,她到底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撇一撇嘴角,掏出唇膏,毫不在乎地敷衍:“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保持个良家妇女的形象嘛,我不涂有颜色的就可以了嘛。”
顾修偏头看她一眼,见她又对着自己的嘴巴在那儿涂涂抹抹,很是疑惑地问:“你现在涂的是什么?”
乔书聆对着镜子涂了一圈,压根就没看他:“唇膏啊,一点颜色都没有的。”
说完,又一脸惊恐地喊:“你别说这个你爸妈也不让啊,他们是绝经街道妇女办主任还是中年丧妻的村支部书记吗!”
顾修听见乔书聆的话,“啧”了一声没有回答。
乔书聆忐忑极了,转过头,嘟着嘴指指自己,小声道:“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刚才手指那么用劲,当是宰猪场的猪肉盖章检疫啊,学姐的嘴巴从小嫩到大,被你一弄都快脱皮了,我得养养。”
说完还不要命地舔了舔自己,她不知道这种动作在某些男人眼里其实特别诱惑。
顾修偏头看她一眼,也觉得特别无力,心里默默地想:这臭不要脸的看来不光脑子不好使,还特别欠操。总有一天,得弄她一次狠的。
乔书聆打小跟家里人没大没小,长大了跟宿舍室友也随便得很。
压根就没猜到这会儿顾修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下面暗藏着的变态欲望,笑着躺在座位上,看着就像只被卖还给自己数钱的小傻逼。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顾家。
顾修大伯顾有民的儿子顾晓,他小姨的女儿何真真、儿子何文晖竟然也在。
他们三个人,一个是顾修婚礼那会儿人在国外、没来得及赶回来;一个则是带了自己的好友,想要来看看乔书聆的笑话,另一个则完全是不想在家里看书,来凑热闹的。
顾修和乔书聆的婚礼办得仓促,当时很多人都没有到场。
何真真没有见过乔书聆本人,听别人说她是个宅女,虽然考了个名牌大学,但却是个艺术类的专业,大学毕业工作也没有,于是心里便浮现出一副蓬头垢面,整日无所事事的宅女形象。
没想乔书聆进门,顾晓和何真真还在楼上没下来呢,何文晖倒是突然窜出来,抓着她的手大喊了句:“嚯!你是半月聆聆对不对!”
乔书聆被吓了一跳,毕竟她在工作室里实在低调,以至于现在粉丝们大多连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不要说见过她真人的了。
顾修停好车走上来,看见何文晖的手,走上来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拽,冷声道:“何文晖你欠收拾了是不是。”
何文晖挠着头,显得还挺羞涩,十七岁的大男孩儿,正是青春期,连额头上的两颗痘痘都在此时迸发着惊人的活力。
拉着他哥的手,很是惊喜道:“哥,你不知道,嫂子才不像他们说的是啃老族,她画的漫画可牛逼啦,我们学校好多人喜欢呢!”
顾修扯着嘴角“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我老婆做什么用得着你来告诉我?我不光知道她是个画漫画儿的,我还知道她下个星期要开新连载,女主养了一条狗,他妈的叫阿修!”
乔书聆这下是真的震惊了,睁着眼睛一脸惶恐地喊:“……修,……怎么知……对,你别多想,我连载里面那条………特别幸……的,是狗生赢家……
顾修这会儿要是手上有烟,一准抽一口吐她脸上。
就算不能恶心死人,也能熏她丫一脸。
何文晖被他说的满心好奇,咧着嘴笑问:“真的吗!嫂子你又要开新连载了吗,我要给你生猴子!”
顾修听他这么说,眼刀子立马飞了一把过去。
何文晖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回答:“不不不,我生不了猴子,我跟嫂子得生殖隔离,生不了生不了。”
说完,见顾修的脸色越来越黑,只能抓着他的袖子,居心不良地岔开话题:“话说哥啊,嫂子那新连载是啥题材啊,你在里面一定特别帅吧?”
顾修冷笑一声,沉声回答:“可不是,第一天就被女主看出了修仙的潜力。”
何文晖露出很是向往的表情,一脸兴奋地问:“那之后呐之后呐。”
顾修转头看着乔书聆,一字一句道:“呵,之后她就带它去做了绝育。”
何文晖:“……”
第7章
乔书聆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工作室里的那点破事儿顾修都知道。
张着老大的嘴,眼里泛起一阵浓浓的忧郁。
捂住脸,露出很是郑重的表情,义正辞严道:“小修修,你不懂,在我们漫画界,但凡要做大事的人都是要经历这样的劫难的,神仙不能被人间情/欲所累,挥刀自宫才能登峰造极!”
顾修倾身向前,伸手卡着她的后脖子,冷声道:“哦?这么说,小乔乔你还是为了为夫好?”
何文晖站在两人前面,听见他哥的话,只觉浑身都要被恶心得起疹子了。
乔书聆却压根没有在意顾修的遣词造句,点头如蒜,眼中充满虚情假意:“当然了,你对学姐的了解不深,还不能完全体会到学姐的温文尔雅,善解人意。”
顾修要不是平时总板着个脸,这会儿都说不定能直接笑出来。
捏着乔书聆脖子后面的一点肉,觉得手上的触感又滑又软,挑了挑眉毛,故意加重语气,一脸正经道:“是吗,那我以后可得找个时间,好好把学姐了解的更‘深’一些了。”
乔书聆没有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何文晖却露出一副很是震惊的表情。
捂着耳朵,一边跺脚一边大喊到:“顾哥,我还是个未成年宝宝呢!”
说完,又抬头望向天空,将手放在胸口,很是痛心疾首地感叹:“想不到顾哥你以前的冷若冰霜都是骗人的!想我曾经稚嫩无知的童年,还把你当做冰清玉洁、断情绝欲的人物,实在是瞎了狗眼。”
乔书聆偏头看了自己这位粉丝朋友一眼。
沉默一会儿,突然抬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小同学,你其……欢的是你哥吧?”
她这话说完。
何文晖心也不痛了,叹也不感了,眼看着祖传神经病都有转好的迹象,两眼一黑,捂着自己的屁股拔腿就跑。
顾修这会儿的脸色也是铁青,站在原地,就跟身上有层冰渣子似的。
乔书聆见状心有戚戚焉,十分有觉悟的把自己的爪子往顾修兜里一放,故作情深道:“学弟你放心,男性隐疾咱们都能一块儿面对,性向更不可能是问题!”
得,这臭不要脸的还把大学那会儿的乌龙给一锅端出来了。
顾修咬着牙齿,都能听见“咯吱”的响。
要不是现在两人身在顾家,他真能直接把人打包了锁起来,扔床上操到服气。
好在乔书聆不知道身边人此刻的想法,不然她一准要叫救命。
笑嘻嘻地跟着进了楼,入眼看见两个大美女,张嘴就是一句感叹:“嚯,顾修,原来你真的养了小蜜!”
顾修以前在大学时被各式各样的美女追过,他一个都没答应,后来连男生也尝试过几次,一样的结果。
于是人们那时纷纷开始传闻,传闻顾修此人神秘莫测,其实已经成功入侵美国国防系统,翻手是云覆手是风,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人难以想象,在家中供养了一屋小蜜以供淫乐,对普通的女生自然绝无半点兴趣。
顾修抓着乔书聆的手,靠在她脸颊旁,脸上的笑容无比僵硬,看着她低声耳语:“乔书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扛进我的卧室,操到你说不出话来。”
乔书聆被吓得满脸通红。
想到学校里曾经的传言,握着他的手更是大汗淋淋,郑重地点点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低声表示:“学弟你放心,学姐就不是那种背弃组织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真真不知道顾修和乔书聆这会儿在低头讨论些什么。
她原本是跟刘怡在楼上说着话的,听见楼下何文晖的声音,知道顾修已经带了人来。
两个姑娘互相牵着手下来,昂首挺胸,很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可打眼看见乔书聆的模样,一时间又都有些茫然起来。
乔书聆这厮平时吊儿郎当,虽然长相不是什么大美女,但五官却的确算得上清秀,偶尔眼角微微往上一翘,弯眉笑着,还有点隐约的风情。
此时她将风衣脱下来半挂在手上,紧身的黑色毛衣显露出身上凹凸有致的线条,抬头一看,脸上还带着点明显的红,可谓活色生香。
刘怡最先反应过来。
走上前,看着顾修的脸,轻笑着说了句:“顾修哥你来啦。”
刘家和顾家是世交。
刘怡与何真真私下里又很是交好,所以顾修还没搬出去以前,她时常会过来看看。
顾修听见这话,“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拉过旁边的乔书聆,随意地说了句:“这是你嫂子,乔书聆。”
乔书聆原本伸手想要说一句“幸会”,可没想何真真这会儿突然窜出来,打断她的话,很是动情地说了句:“哥,你别这样,小怡才从英国回来,听说你结婚的消息,这一个月瘦了好多呢,见不到你,最近吃饭都没有胃口了。”
她这话说的很是露骨,只差明白地告诉乔书聆——“你是个不要脸的后来者”了。
刘怡低头推推何真真的胳膊。
演技纯熟而精湛,少女的尴尬中渗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羞涩,十分惹人怜爱。
可乔书聆一向是个脑子有坑的。
不仅没有觉得尴尬,还笑着闻了闻身边的人,笑着打趣:“顾修,你是老干妈呀?以后我胃口不好也看着你下饭好不好?”
顾修伸出一只胳膊,把人死死搂在怀里,微笑着咬牙切齿:“行,你怎么着都行。”
刘怡看见他们的样子,只觉全身都被气得发了抖。
扯着嘴角笑笑,一时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修见状也不再和她们说些什么,拉着乔书聆的手往楼上走,走了一会儿又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何真真来了句:“对了真真,以后在你嫂子准备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她的话。这不仅是一种做人的素养,也是你对于我妻子最基本的尊重,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何真真没想到自己平时看起来对任何事都十分冷淡的表哥会因为一个女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站在原地,“哦”了一声,回头抓着刘怡的手,小声念叨:“什么嘛,一看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那个乔家的女人真是恶心,那么大的胸,还穿那么紧身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
刘怡听见她的话,低头也皱起了眉头,小嘴嘟起,很是气愤地附和:“可不是,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是处女,听说她比顾修哥还大两岁呢,那就是二十五了呀,二十五的女人还整天装疯卖傻,真是不知羞耻。”
两个姑娘凑在一起,因为共同的仇视而变得越发亲密,说到义愤填膺忍不住还抓着手上抱枕一阵乱捶。
直到佣人喊着上桌吃饭,她们才意犹未尽,站起来换上完美的面孔一起去了餐厅。
顾修带着乔书聆落座,旁边是才从国外回来的顾晓。
兄弟两关系一向不错,加上这是顾修第一次带着乔书聆回来,于是兴致一起,难免喝了些酒,一顿饭下来眼看着就有些醉意熏熏。
从饭桌上下来,方菱让家里的阿姨把顾修原来的房间收拾一下,说是怕他喝醉了开车不安全,今天两夫妻就睡在这里。
乔书聆听着自家婆婆的话,脑门儿就开始冒汗,毕竟她和顾修结婚至今都是分房睡,连小手都不常摸,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顾修还喝醉了,要是他真一时兴起把自己怎么着,她可真是喊天天不灵。
垂头丧气地走到后花园,看着那里一只眼熟的波斯,走上去,小声地喊:“呀毛毛,咱们又见面啦,你还记得我吗?”
毛毛是方菱养的猫,毛色油光华亮,性子有些傲娇。
此时听见乔书聆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去,把屁股对准了她的鼻子。
乔书聆“嘿嘿”地笑了一声,也不觉得伤心,反而看着它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那猫这会儿倒像是通了人性,回过头来,摇着尾巴“喵”了一声。
乔书聆此时戏精上身,摇头晃脑道:“哎,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很烦恼!”
那猫此时已经完全将身体转了过来,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类。
乔书聆于是越发胆大了,偷笑地说:“是的是的,我知道,你主人整天往脸上刷墙粉,还时时刻刻逮着你亲个没完,实在是讨厌。”
没想她这句话刚说完,一个“噗嗤”的笑声突然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乔书聆被吓一跳,看见来人是顾修,不禁又稍稍安心了一点。
不过,她还是立马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道歉了一句:“对不起,我忏悔我有罪。我不该那么说你妈妈,其实我也往脸上刷墙粉。”
顾修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甚至还咧嘴笑了起来。
此时他喝下的酒气已经开始上涌,笑容灿烂无比,微醺中带着些二十三岁青年人的阳光与朝气。
乔书聆看着眼前顾修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模样,一时都有些愣了。
心里想:这小闷骚长成这妖孽样,平时能多笑笑,那得多招姑娘们疼啊。
顾修可不知道乔书聆这会儿心里的想法。
他走过来,也在乔书聆的旁边蹲下,伸手摸了摸毛毛的脑袋,眼睛直直的,低声告诉她:“其实我小时候也不喜欢我妈脸上的那些墙粉。”
乔书聆见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惊讶,“啊”了一声问:“……什么呀?”
顾修沉默一瞬,抬头看着乔书聆的眼睛,缓慢而茫然地回答:“因为我希望她可以像大多数普通的妈妈一样,毫无顾忌地抱抱我,亲亲我。而不是带着那一层精致的妆容,给我虚假的问候。”
乔书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顾修谈及自己的母亲。
她其实一直能感觉到,感觉到顾修和方菱母子之间那种并不亲切却无法逃离血缘的亲情。
就像乔书文和乔正阳一样,是羁绊,却也是无奈的深情。
抬起手指,点了点面前男人的脸颊,轻声笑着说:“想不到学弟你小时候,也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孩子呀。”
顾修看着眼前乔书聆脸上温暖的笑意。
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温柔的眉眼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将手撑在地上,慢慢将脑袋靠上去,声音沙哑地问:“怎么办?”
乔书聆被他看得有些紧张,鼻息间又全是他身上的阵阵酒意,咽一口口水,磕磕巴巴地问:“什、什么怎么办。”
顾修于是又将脸靠近了一点,一字一句地说到:“……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顾闷骚今天也没有吃到肉,心疼#
第8章
乔书聆被他这话说的整个人一愣。
之前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原地,手里揪着一戳很是无辜的猫毛,脸上露出坚贞而见鬼的表情。
顾修这会儿已经完全醉了。
看见乔书聆的反应,内心的不悦瞬间溢于言表,“啧”了一声,伸手抓住她的半边胳膊,沉声道:“你躲我?”
乔书聆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行。
毕竟这厮纵横漫画界多年,深知“水浅王八多,酒后傻逼都是哥”的道理。
眼睛滴溜溜一转,摇着脑袋,一脸虚情假意:“……是,我就……就是有点儿害怕。”
顾修原本已经冲在半道上的火气,因为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看着眼前乔书聆瑟瑟发抖的小模样,勾着嘴角突然笑了出来。
喉结不自觉的上下一动,低头将身边的人扑在地上,双手撑在她的脸颊旁,眼神炙热,连呼出的热气都带着细微的粘腻。
半挑起眉毛,轻笑着问:“自己男人,你怕什么?”
乔书聆觉得顾修此时的声音带着些平时少有的轻佻,眼神脉脉无语,半是戏弄半是动情。
小脸一红,连忙偏过头去,歪着脑袋小声嘟囔:“……脸上刷了墙粉,你会讨厌的,对,好厚的墙粉呢。”
可顾修是个男人,对女人的化妆品压根一窍不通。
在他眼里,乔书聆这样的淡妆那就不叫化妆。
何况,她现在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连着耳朵与脖颈中间的那根经线微微凸起,随着说话的动作一起一伏,怎么看都是一副脆弱而纯真的模样。
轻叹一声俯下身,低头埋在她肩膀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咬住她耳垂上的一点细肉,小声地喊:“乔乔。”
乔书聆都不知道顾修对自己名字的执念打哪儿来,“唔”的一声只想要哭。
伸手抓着顾修不安分的手,小脸皱成一团,孤苦无依地想:难道贫尼这冰清玉洁的身子今儿就要交代在这里?我现在说自己有祖传神经病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两人怀着不同心思你来我往之时,一个高扬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少爷,先生喊您上楼说话,哎哟!”
说话的是顾家平时负责照顾花草的园艺梁大妈。
这位大妈今年刚刚绝经,为人正直,身材孔武有力,双眼一瞪,更有清神凝气、不孕不育之功效。
这会儿乔书聆听见梁大妈的声音,突然“啊”了一声,满脸通红地喊:“顾修,有人来了!你爸喊你上去,……放我起来。”
顾修“啧”了一声,脸上难得地露出一点孩子气的倔强,背对着梁大妈站起来。
弯腰去拉地上的乔书聆。
可乔书聆这会儿有了撑腰的,还能让他继续占便宜么。
连忙一跃而起,捂着小脸,很是扭捏造作地喊:“我讨厌死你了。”
说完,一边抖落着身上一层层鸡皮疙瘩,一边往外屋里跑去。
可偏偏顾修挺吃她这一套,勾嘴一笑,还看着身后的梁大妈,得意洋洋地问:“老梁,我这媳妇儿可爱么。”
梁大妈才从起初“捉奸”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捂着胸口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脑袋一脸感叹地想:少爷这别不是中了邪吧。
顾修当然没有中邪。
他就是被酒精和情/欲蒙蔽了眼睛。
乔书聆装模作样地跑回到屋里,偷偷趴在窗户边儿上看了一阵,见顾修真的上楼去了顾有之的书房,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拍拍自己的大胸脯,脸色凝重地自言自语:“今天好险就要被那小闷骚轻薄了去,回去一定得让红姨多炖两个猪肘子压压惊。”
正这么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又从后面蹿了出来,是才和方菱说完话的刘怡。
刘怡个头比乔书聆要高上一些,身形也更加结实,走过来,瞬间就挡住了身后的一片灯光,看着乔书聆问:“你刚才去哪里了,阿姨在找你呢。”
乔书聆想了想,笑嘻嘻地回答:“去花园撸猫了呀。”
刘怡见她说话粗俗,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内敛含蓄,不禁越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看着她,嗤笑一声道:“姓乔的,真不知你怎么好意思待在这里,你以为顾修哥是看上你的脸和你结婚的吗。”
乔书聆“啊”了一声,很是苦闷地回答:“那哪儿能啊。”
刘怡以为她好歹有些自知之明,没想乔书聆叹一口气,还臭不要脸上了:“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的胸啊。”
刘怡被气的两眼一翻,指着她喊:“你知不知道以色侍人是件可耻的事情?如果没有你,和顾修哥结婚的人应该是我!他和你结婚不过是为了挤走他哥,在这一点上,我们刘家明显更加合适!”
乔书聆摸了摸胳膊,很是诧异地感叹:“乖乖,姑娘你哪个年代穿越来的啊,这种台词现在连村里的妇联主任都不爱听了,你怎么还能说的这么顺溜呐,牛逼!”
刘怡简直要被乔书聆气红了脸,就像自己每一个蓄力的拳头都打在了软枕头上一样。
跺着脚,眼睛红红地喊:“我知道你现在得意的很!但其实我才是最喜欢顾修哥的人,我们从小在一起,那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那种很喜欢的人吗,你难道不也是被家里强迫着嫁了的吗。我刘怡的长相、家世、学历哪里比不上你,为什么和顾修哥哥的结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说到后面,干脆语无伦次连形象也不要了,干哑地哭了出来。
乔书聆虽然平时看着傻,但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知道刘怡这人虽然嘴巴坏,平时喜欢和何真真搞小团伙,但其实本质上不坏。
她会在这样的时候与自己说这些话,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万般忍耐不了,希望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些所谓情绪的宣泄。
于是,走过去,看着身边哭成泪人的姑娘,“啧”了一声安慰到:“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你比我强,这点我自己都认,但缘分不是就个操蛋的东西么。”
刘怡平时见惯了装模作样的同龄,还没见过这样能把粗话说得这么坦荡的女人。
一时间抬头看着乔书聆,都忘了哭泣。
乔书聆于是也抿嘴笑了出来,小声告诉她:“刘大美女,我跟你说啊,我中学那会儿也暗恋过一个高年级的学长,算不上多喜欢吧,就是觉得他对我挺好,长得有些帅。那段时间,我经常怀疑自己,看自己的嘴巴总觉得这里不够小,看眼睛总觉得那里不够大,那哪儿都是缺点,后来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想跪拜我妈,觉得她能那么身残志坚的把我这个残次品给生下来,真是善良得不行。”
刘怡听见她的话,没忍住笑出声来。
乔书聆于是越发乐呵了,挑着眉毛道:“去年那学长从国外回来,告诉我,他那会儿也喜欢过我。可我那时候已经一点都不喜欢他了,连和他喝杯星巴克儿的想法都没有。”
说完,又干脆拿了颗旁边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重新吊儿郎当起来:“所以说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千万别因为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就否认自己。你顾修哥是个眼瞎的,你就更得找个眼神儿雪亮的了呀。”
刘怡皱着眉头念叨:“……怎么这么说自己丈夫。”
乔书聆轻咳一声,很是套亲近地回答:“我这不是替你抱不平么。”
刘怡看着她,眼神弱弱地问:“……这样你都不生气的吗?”
乔书聆大度地挥挥手:“不生气不生气,我这人心大的很。”
那才有鬼了。
乔书聆平时装作糊涂,其实锱铢必较得很。
大学的时候谁要大晚上在她睡觉的时候打电话,第二天她一准上人家床铺上放屁,要是人家回来得晚,她还要用铺盖好好的捂着!
送走刘怡,梁大妈拿着杯牛奶走过来。
乔书聆见状立马就开始演上了,站在原地,捂着脑袋装忧郁。
梁大妈看见乔书聆这一幅弱柳扶风的样,很是不解地问:“少夫人,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乔书聆吸了吸鼻子,摇着头说:“我没事,……就是想回去了。”
梁大妈很是惊讶地问:“你和少爷今天不是睡家里吗?”
乔书聆于是越发“伤心”上了,手指都开始发起抖来,小声回答:“不了,我在这里,刘小姐会尴尬的。”
梁大妈一听这话立马意识过来。
两眉一横,看着她问:“怎么,刘家小姐说您坏话了?少夫人你别憋着,你现在嫁给少爷,在家里谁都不能欺负!”
乔书聆偷偷一笑,立马开始“无意”的诉苦。
顾修和顾有之、顾晓谈完事情从楼上下来。
眼看着时间已经十点,体内的酒稍稍醒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头晕。
看着等在房间外的梁大妈,看着她问:“老梁你怎么在这里?”
梁大妈于是倾身向前,把今天乔书聆添油加醋告诉自己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语气激荡起伏,显然十分愤愤不平。
顾修揉着太阳穴,只觉脑中杂乱无章。
看着她问:“那我老婆人呢?”
梁大妈“哦”了一声,轻声回答:“是这样的,少夫人接了她哥哥的一个电话,然后就被她哥哥给接走了,说是明天自己回去。”
顾修听见她的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阴冷地问:“她哥?”
梁大妈哪知道乔书文那些破事儿啊,见顾修这么问,只能小声回答:“……啊,就是乔家大少爷,少夫人的亲哥哥啊。”
她话刚说完,顾修直接说了一句“妈的”转身往下走去。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着一楼的房间喊到:“老杨,起来开车,我要出去一趟!”
方菱听见这声音,从卧室批了个外套出来,看着楼下问:“什么事一定要大晚上出去呀,明天再去嘛。”
顾修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地回答:“明天去?明天去老子的媳妇儿就他妈没了!”
方菱站在原地,一脸不敢相信地扯着孩子他爹的胳膊,小声问:“老、老顾,刚刚说话那人,……咱们儿子?”
第9章
顾先生刚才在书房就发现自己这个儿子有些醉了。
平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甚至算得上不苟言笑,可聊起自己刚过门的媳妇来,不仅表情柔和,连沉默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可把旁边和他一块儿长大的顾晓吓得不行。
叹一口气,顾有之看着自家满脸愁容的妻子,摇摇头也轻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平时说儿子身上没生气的是你,现在不高兴的也是你,你这当妈的,可实在难伺候。”
方菱朝他温柔地笑笑,眼底却见不着一丝高兴。
在她心里,顾修虽然打小和自己不怎么亲近,但做事说话向来沉稳得体,如果不是娶了那么个倒霉老婆,怎么会说出刚才那样粗鄙的话来。
老杨可不知道顾修这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刚才在梦里遇着一金发美女,比基尼才脱了一半,脸都没来得及看清,顾修的声音就把他从那梦里生生拉了出来。
披上外衣,连脸都来不及洗,一脸怅然地坐上车,看了看旁边那位阴着个脸的祖宗,也没敢问,只低头一个劲往手机上的地址赶。
顾修给他的地址是乔书文的公寓。
自打上午在家里见过乔书文,顾修心中立马就有了格外的警惕。
让秘书李长明调查了他现在回国住的地方,是北边儿的一处高档公寓,离顾修和乔书聆的家挺近,没想当天晚上还真就用上了。
这会儿时间已是深夜,路上车辆不多,老杨没一会儿就把车开至乔书文的公寓楼下。
顾修这时酒气还未散尽。
从车上下来,被外头突然扑进来的风猛地一吹,脑中还带着一阵接一阵晕,脚下虽然有些不平,却是气势惊人,如呼风唤雨。
老杨坐在车里,看着自家少爷转身上楼的模样。
心里一个劲地感叹,现在谁要是能给这祖宗递一把杀猪刀,那全城的猪可就别想活到明儿早上啦。
乔书文家里的阿姨这会儿才刚刚浇完了花。
关上客厅的灯准备回房睡下,听见门口的铃声响起,不禁有些疑惑地走过去,轻声问了句:“谁啊?”
顾修站在门外沉声回答:“乔书文,开门,我顾修。”
阿姨虽然没去过顾修和乔书聆的婚礼,但顾修的名字到底是听过的。
一点点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人,尴尬地笑了一声喊:“……顾先生啊。”
顾修见开门的不是乔书文,“嗯”了一声也没有多问。
径直越过身边的人,朝着二楼卧室走去。
刚到门口,入耳就听见一阵乔书聆的呻/吟,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点痛苦的压抑。
顾修当时手上的青筋就爆了起来,脑中浮现出各种不忍去想的画面。
迈步一条长腿,“咚”的一声将面前的木门一脚踹开。
里面的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乔书文从床上抬起头来,很是不悦地走到他面前,皱着眉头问:“顾修?你怎……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顾修已经直接一个拳头捶了上来。
然后抬手把乔书文往地上一甩,长腿往上面一跨,看着还有继续的意思。
乔书文虽然个头一米八,但到底常年坐办公室久了,再者没有反应过来失了先机,此时被压制在地上,一时竟是有些挣脱不开。
乔书聆见状连忙捂着大脑门儿跳起来,大声地喊到:“顾修你干嘛啊!”
顾修听见乔书聆的声音,这才稍稍松开了手下的人。
抬头,见她全身上下衣服穿得好好的,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春情,额头上还破了一块皮,红色的药水涂在上面,显得特别可怜。
手上的拳头一松,站起来,露出一丝茫然而尴尬的表情。
乔书文于是也猛得往上一顶,把顾修推开半米,站起来,用拇指摩擦着自己的嘴角,眼神狠厉道:“姓顾的,你他妈个孬种让人欺负了我妹,还敢来我家里发酒疯?”
顾修站在原地,知道他说的是刘怡的事儿,深吸一口气,沉声回答:“刘怡的事是我没处理好,但我带我老婆回家和你有什么关系?”
乔书文都被他的不要脸给气得没话了。
伸手往他脸上捶了一拳过去,堪堪擦过对方的颧骨。
扯着嘴角,大声地喊:“去你妈的老婆,聆聆是我妹,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点燃了谁肚子里的那堆火。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然就那么半跪在地上扭打起来。
乔书聆站在原地看得两眼发愣,只觉脑中一阵接一阵的懵。
凑过去拉住一个人的胳膊,没好气地喊:“你们还是小学生吗,大晚上打架!”
说完,右手被人一拐,一个没站稳,直接被摔到在地上,捂住脑袋,很是难受的“嘶”了一声,眼睛瞬间就红了。
顾修和乔书文这会儿也不闹腾了。
挨个凑过来拉她的手。
乔书聆“哼”的一声甩开两人的胳膊,把脑袋埋进膝盖,低着脑袋不看人,做出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架势。
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突然了响起,阿姨举着个电话探身进来,小声说了句:“少爷,……爷喊您回去一趟,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您了。”
乔书文很是疑惑地问:“现在?”
阿姨小心翼翼地点头,磕磕巴巴地回答:“……啊,而且,……要是一个小时没回去,之……后也就别回去了。”
乔书文听见他的话,皱着的眉头越发深重。
乔书聆此时也从怀里抬起了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道:“哥哥,你先回去看爷爷吧,……有事的,我已……生气啦。”
乔书文听见楼下车子鸣笛的催促声,只觉心烦意乱。
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咬牙切齿留下一句“顾修,你给我等着!”,然后拍着乔书聆的脑袋叹一口气,到底只能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去。
路过阿姨时,低声嘱咐了一句:“给小姐煮点夜宵,还有,别让姓顾的欺负了她。”
阿姨又不知自家少爷和顾先生之间的过节。
只当他是在为自己妹妹打抱不平呢,点头小心翼翼地应着。
眼看着乔书文出门,又折回房间问:“顾先生,您也一起吃点儿吗?”
顾修这会儿眼里除了乔书聆红红的额头,还有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哪里还看得见别人啊。
听见阿姨的问话,立即很是不耐地挥了挥手。
阿姨于是也没有再问,自己下楼去做乔书聆一个人的夜宵。
顾修见屋里这时只剩下两人,终于轻咳一声,上前走近两步,蹲在乔书聆面前,低头看着她的脸,难得温柔地问了句:“疼不疼?”
乔书聆感觉到他身上的酒气扑向自己,有些反射性的红了脸颊。
小声嘟囔:“不管你的事。”
顾修于是又伸手,把她落在耳边的碎发一点点撩上去。
见她抬头看向自己,眼睛带着还未干透的泪光,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她湿润的眼角,一下将她抱在身后的床上,双手将她抱在怀里。
沙哑着嗓音问:“那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乔书聆被他弄的脑中一阵晕眩。
手指揪着顾修胸口的衬衫,死死抵抗住两人最后的距离,轻声细语道:“哪有人欺负了人还不让哭的道理啊。”
顾修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乔书聆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虽然比不上向乔书文撒娇时那般亲昵,但也是让他倍感满足的了。
嘴角勾起一点细微的笑意,凑过去,看着她轻声道:“那就更不能哭了。”
乔书聆无意识地嘟了嘟嘴,觉得很不高兴:“为什么啊。”
顾修倾身向前,毫无忌讳地含住她淡红的下嘴唇,低声回答:“因为那只会让我更加想要欺负你。学姐,我们做了吧。”
乔书聆又没有喝醉,自然知道他这个“做”是什么意思。
伸手抵在他僵硬的胸口,摇头如鼓:“……要,这里是我哥哥的房间。”
顾修听见她提起乔书文。
心里的柔情蜜意瞬间冷了下去,眼神微微一凉,猛地翻身将人完全压在身下,脸色阴冷地看着她问:“所以呢?我是不是该提醒提醒乔小姐,夫妻婚后也是有某种义务的?”
说完,见乔书聆被自己说的眼睛发红,咬着嘴唇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身上暴虐的情绪更是再也忍不住。
低下头直接咬在她细长的脖子上,右手探进她的衣服,将它们从下往上一推,瞬间露出乔书聆白嫩而纤细的腰肢,暖黄的灯光打在她通透的皮肤上,随着呼吸的动作上沉下浮,如水般静谧安宁,既是诱惑也纯情。
阿姨煮完了汤圆从楼下上来,原本想喊着乔书聆下去。
可入眼看见屋里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捂上眼睛,悄悄地关上门转身离去。
她自是过来人,想着不管这位姑爷和小姐闹了多大的矛盾,这会儿小两口要是能自己和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乔书聆的嘴被顾修死死封住,眼看着阿姨离开,只觉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看着顾修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不禁躺在原地深吸了一大口气。
感觉到顾修微凉的皮肤靠在自己胸口,两人身上肌肤相帖,双双发出一阵细微的颤抖,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分外无措地喊了句:“……里我哥哥的地方,我……们不要在这……
顾修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反而掐住她胸口的一点红,带着薄茧的手上下游离,靠在她的耳边沉声开口:“我不光要在这里和你做,我还要把你第一次的血留在这张床单上。学姐,既然嫁给我,你就别想着离开。”
乔书聆第二天起来,整个身体都跟散架似的疼。
她毕竟是个宅久了的人,哪里经得起顾修这样牲口似的一通造。
看着身上各种斑驳的痕迹,轻叹一声,只觉脑中混乱无比,刚刚撑起身子,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我……么会在这……”
乔书聆回头一看,脸上露出很是诧异的表情,思考几秒,突然分外欣喜地问:“……不记得啦?”
顾修看着面前乔书聆全身的痕迹,轻咳一声,倒也是知羞的。
乔书聆却格外高兴,拍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胸脯,一脸正义道:“嗨,学弟,昨天你喝醉了酒,追着一群猪硬是要和他们做兄弟,还好学姐及时出现,通过自己高大的身躯挽救了无辜的你。”
顾修“哦”了一声低下头去,良久沉默之后,又重新抬起头来,在乔书聆很是期待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回答到:“对不起,学姐,昨天射在了里面,不过下次我会记得控制的。”
乔书聆一脸僵硬地翻个白眼,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去你奶奶个猪小腿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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