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光阴的秘密》相恋十年的男友屡下狠手,夺她处子之身,囚为禁脔,夜夜缠绵.怀孕六月,他买通主治医生,强行剖腹取子

时间:7年前 (2018-02-05)来源:怀孕期阅读量: 579

导读:

相恋十年的男友屡下狠手,夺她处子之身,囚为禁脔,夜夜缠绵。

  怀孕六月,他买通主治医生,强行剖腹取子。

  三日后,满身血污的她再次被推入手术间,开膛挖心!

  她瞪着一双空洞地眼神,看貌美如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长姐,借着那颗熟悉的心脏,携手渣男步入婚姻殿堂……

  相近的血缘相互吸引,她充满怨恨和不甘的灵魂,竟然重生在同为稀有血型的小表妹身上!

  换心手术从来都不稳妥,病怏怏的长姐和人面兽心的渣男,再次将魔掌伸向看似柔弱的小表妹……

  血债血偿,她发誓,定要将那对狗男女开膛剖肚,踩死脚下!

正文阅读



   重生卷【001】开膛剖腹

    阴暗潮湿的地下密室里,靠窗的地方放置着一双小床,床榻上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横着身子,空寂的目光注视着头顶滴水发霉的天花板。

    身上盖着一条微微泛黄的凉被,身下陈旧的米色床单上还染着斑驳的血迹。

    咚、咚……

    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顿时浑身紧绷起来,双瞳因为恐惧骤然紧锁。那个恶魔回来了!下来了!

    “小情,我回来了……”地下室的不锈钢大门被叮叮咚咚敲出极大的声响,男子的声音隔着几米远,透着怪异的温柔。

    “出去!滚出去——”

    听到他的声音,钟可情只觉得喉头一阵恶心,温婉沉静的面容被撕裂,朝着大门的方向,发疯似地嘶吼起来,“陆屹楠,你这个禽兽!”

    男子已经闯了进来,大门被反锁,他走近床榻,背手而立,面上挂着残酷的笑意。他猝然弯下身子,阴阳怪气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呢?可欣快要等不及了呢……”

    父母长居国外,姐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又突然失踪,中学时期的钟可情就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整日游走于校园间。而陆屹楠就如同清晨里第一抹阳光,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生活。当时她并不知,这是一场惊天阴谋的开始。

    郎才女貌,他们牵手,是学校里最美的风景。陆屹楠品学兼优,但家境贫穷。钟家富裕有余,钟可情便用自己的私房钱供他读书。

    陆屹楠曾经宠溺地将她抱在怀里,说这些钱将来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钟可情不要钱,她只要一份波澜不惊的爱情,那时候,她很满足。

    “怎么?又在回忆过去了?”陆屹楠冷哼了一声,伸手扯了扯领结,三两下功夫,就将西装外套脱下,摔在了一侧的躺椅上。他健壮的身子突然压上来:“只要你乖乖替我生个孩子,我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宠你、爱你——”

    “不要碰我!好恶心!”钟可情固执地撇过头去,幽深空洞的眼眸燃起猩红的怒火,“你碰过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碰我?!”

    三年前,她亲眼目睹陆屹楠爬上了姐姐的床,一向温柔大方的长姐,和他一起翻滚。

    “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陆屹楠突然低头,一口银牙狠狠咬在她的胸口,痛得她一身冷汗。

    钟可情咬紧牙关,死活不要在这种人面前低头。

    “快叫啊!叫出声来!”陆屹楠阴狠一笑,双眸中写满情欲。

    “给我叫!给我叫……”陆屹楠反复低吼着。

    “啊——”狭长地指甲狠狠刺痛了她,钟可情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喊出声来。

    钟可情如同一只没有灵魂地木偶,呆滞的眼神瞪着天花板,仍有那个禽兽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钟可情望着他:“你疯了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我为你生孩子?!”

    陆屹楠舒缓了一会儿,突然抽身站起来,冷笑着道:“肮脏下贱的女人!钟可情,你看看你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生孩子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凶残,“你们姐妹俩都是RHOB型稀有血型,全世界都难找到第三个人!你姐姐需要这个孩子!你听懂了没有?!”

    钟可情的身子猛然一震,双眸瞪得老大。

    原来又是因为姐姐钟可欣!

    高中毕业之后,陆屹楠以全市第二名的高分,执意向二线的医学类高校投档,主修的是心血管科。

    那个时候钟可情就该猜到的,他喜欢的人根本就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姐姐,而她还跟个傻瓜似的,义无反顾地追随他报了那所医科类院校。

    大学毕业,他们以同样优异的成绩赢得了市人医的实习机会,但实习名额只有一个。陆屹楠就抱着她哄着她说:女孩子当什么医生,天天看那些血腥的场面多难受,你只要乖乖当我陆屹楠的老婆就好了!

    结果,自然是钟可情放弃了实习机会。但钟家财大气粗,钟可情顺利定在了妇产科。

    “RHOB型血……呵……呵呵……”钟可情面色惨白如纸,整个地下室都回荡着她绝望的笑声,“你要用宝宝的心脏去换姐姐的心脏,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怕?”陆屹楠冷笑一声,“有什么好怕的!老天从来就对我不公,凭什么你们姐妹生来就吃穿不愁,而我的妈妈却为了替我咱学费过着妓女一样的生活,到最后还要被一群禽兽轮奸致死!这样的老天,我为什么要怕?!”

    “你难道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吗?!宝宝的心脏根本不可能负荷成人的身体!”钟可情用冷厉的目光斥责着。

    陆屹楠的眼中却露出一抹凶光,“有一线机会我都要尝试,如果成功,我就是心外科手术的第一人,到时业界闻名,我要从前那些嘲笑过我的人,对我另眼相看!包括你的父母!”

    他拾起一侧的薄被,随意朝钟可情身上一扔,而后砰得一声锁上大门,将一室黑暗还给她!

    第三个月,钟可情被确诊怀孕。

    第六个月,姐姐钟可欣因为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受了惊吓,心脏病复发。

    次日,怀孕六月的钟可情就被推上了手术台,以胎像不稳为由,强行剖腹取子。妇产科主任童谣任主刀医师,而她正是陆屹楠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

    为了防止胎儿的心脏受麻醉剂影响,剖腹的全程,童谣都没有给她打麻药。

    钟可情就如同一条浅水的鱼,任人宰割,撕裂般的痛楚遍布了全身,一块血肉活生生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来,而后她亲眼看着那个不足月的孩子被送了出去,走向另一个深渊!

    两日后,人面兽心的陆屹楠拿着一份器官捐献协议书摔在她面前:“签了它!”

    钟可情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眸,看也不看他。

    陆屹楠逼视着她,“所有的恶事都是我做的,与你姐姐无关。你是活不成了,你难道要让你的父母无人送终吗?!”

    钟可情微微有些动容。

    陆屹楠又道:“你不签也没问题。我在你姐姐临死之前和她结婚,等到你父母百年归老,钟家的所有财产都会落入我的口袋,你难道甘心?

    钟可情的眼眸顿时瞪大到了极限,恨得咬牙切齿,但想想孤苦无依的父母,她终是颤抖着手,在那份器官捐献书上按下一个血印。

    次日,浑身血污的钟可情再次被推进手术间。

    陆屹楠穿着圣洁无比的白大褂,生生挖了她的心,给她换上一颗随时都会停止跳动的心脏。

    三个月后,病房的大门被推开,身为她主治医生的童谣捏着手中的药剂瓶,朝着她隐晦一笑:“别怪我,我也只是按照你姐姐的意思做事——”

    “要怪就怪你和屹楠好过,你姐姐容不下你。”童谣的面上写着残忍,“你那样优秀,妇产科容不下你,我也容不下你!”

    钟可情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一直以为这件事与她姐姐无关,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若她真是一个好姐姐,又怎么会勾引妹妹的男朋友!

    童谣的眼神晦暗不明,手中的注射器扎入了钟可情的血管,“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还能帮我试一试新药!”

    心死如灰,发疯似地扯去身上所有的导管,钟可情突然狂笑出声:“你们等着!若有来生,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这一世的债,我要尽数讨回!”

    病房里,她的声音反复回荡,最终归于沉寂。

    【002】重生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入目的是刺目的阳光,好像失明许久的盲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痛意,钟可情猛然清醒了过来。她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席梦思上,置身一间精装修的卧室。

    卧室门外,似乎有人在声议论着什么,钟可情凝神听着。

    房门外头,钟点工张小蝶一脸担忧道:“妈,快打120吧!这屋子里头割腕自杀的毕竟是季家的正牌女儿,若是出个什么岔子……”

    负责做饭的张嫂听了女儿的话,面色一冷,满不在乎道:“能出什么岔子?死了更好!打她一出生,季家就一直在倒霉,先是少夫人疯了,之后季先生也患上了心疾,这几年公司的生意都交给一无是处的大少爷,掌权的季老夫人身子也越来越差。这紧要关头,姓江的女人又回来讨债了,她要是不死啊,我也不好向姓江的交待!这种人啊就是活该,好端端的寻死觅活!”

    钟可情一听这话,猛然打了个寒颤。四目张望着,打量着这房间的装饰,以及书桌上摆放的物品。席梦思上堆着不少毛绒娃娃,窗帘用的是女孩子心仪的粉色,床头还摆放着一张全家福。

    钟可情一眼便认出照片中的人。右边站着的是季氏总裁季正刚,左边的是小姨,中间的自然是他们最为宠爱的女儿——季子墨。

    这里是小姨家!她明明死在了病床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姨家里!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外面的争吵声却越来越大。

    “妈妈疯了,爸爸又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姓江的小三都带着女儿找上门了,她一个才读高中的孩子,一时想不开才做了错事,我们总得救救子墨小姐呀!”这会子季家除了她们母女俩两个佣人,别的人要么去了公司,要么出去鬼混了,这要是再拖下去,子墨小姐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张小蝶越想越急,额头上不停渗出汗珠。

    张嫂斜睨了她一眼,“救?!江美琴的人还在外头看着呢,怎么救?!你爸爸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我们两个拿医药费回去。我们现在要是打了120,明天江美琴随意挑个刺,季总就会把我们解雇掉的,到时候少了一大笔封口费不说,我们连工作都没了,你这是想看着你爸爸没钱看病,早点死吗!”

    说罢,张嫂狠狠一拽张小蝶的胳膊,冷声道,“我可警告你了,别背着我做小动作,小心我拆了你的皮!你要是真看不下去,就把自己锁到洗手间,等这边事情都解决了,你再出来!”

    张小蝶惊得面色惨白,眼泪已经忍不住往下掉了,“妈,这是要遭天谴的……”

    张嫂听了,气得够呛,直接拎着她,往洗手间里头一扔,从外头上了锁,道:“好好在里面呆着!”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钟可情听得心惊,手腕处传来的刺骨痛意提醒着她,她还活着。好一会儿,她的大脑终于能够运转,渐渐恢复意识。她看向自己的手臂,手腕处被利器划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正汩汩往外流着,雪白的席梦思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这么多的血,若不是她学医出生,恐怕此刻已经晕死过去!

    床边上,削水果的小刀耷拉着,刀锋上也是殷红一片。

    是割腕自杀!

    钟可情立即反应过来,娴熟地从床底掏出一个急救箱,取出消毒药水和纱布,将纱布紧紧缠在伤口上,用压迫止血法做着急救。

    等到血液渐渐止住了,钟可情才长长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又疑惑起来,她怎么会知道床底下有急救箱的?

    小姨家里,小表妹季子墨最为顽皮,所以钟可情生前曾经送给她一个急救箱,这样她磕着碰着了,也能及时消毒处理。

    这里是季子墨的房间!

    钟可情意识到这点后,突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她穿在身上的这件睡衣分明是季子墨去年生日的时候,她送给她的!

    那么……

    钟可情飞速奔到镜子面前,对着镜中的人看了三秒,瞬间僵住!

    她怎么会变成了季子墨的模样?!季子墨又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割腕自杀?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

    她被陆屹楠困在地下室整整三年,三年内,她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一个亲人。就算是亲密如小表妹,也只是三年前在病房外头看了她一眼!

    三年与世隔绝,想不到外面已经是另一番天地!

    她比季子墨整整大了十岁,这双手虽然血迹斑斑,但依约可以看出是一双少女的手,白皙的皮肤上并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镜子中的容颜比三年前成熟了少许,从前婴儿肥的小脸也渐渐变成圆润美好的鹅蛋脸,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变得愈发清灵动人,只是眼角还挂着泪痕,很明显是因为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才割腕自杀。

    联想起门外那两个仆人的对话,钟可情渐渐理清了头绪。

    含恨而死的钟可情,命不该绝,重生在遭人迫害致死的小表妹季子墨身上。她此刻正躺在季子墨的床上,大门外头,两个仆人正等着她死!

    她清楚地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痛感,所以这并不是梦!

    钟可情站起来,伸手触摸着这房间里属于小表妹的一切,心中微微酸涩,那个可怜的孩子正直二八大好年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钟可情的眼角微微湿润,双眸之中却陡然迸发出一丝狠意!这个世界人情薄凉,贱人总是比好人活得潇洒!她小心翼翼抚摸着季子墨的这张脸,暗暗在心底发誓:这一世,我要活得更好!为小表妹报仇!为那无辜的胎儿报仇!更要为自己报仇!

    恰当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锁似乎转了转。钟可情一听,精神高度集中起来。

    佣人张嫂在门外试探着喊了几声:“子墨小姐,子墨小姐……该吃饭了。”

    钟可情赶忙躺下,钻进被子里,屏住呼吸,动也不动,看上去如同一个死人。

    【003】自救

    张嫂在门外又喊了两声,见没人应承,便扭开门锁,破门而入。

    一进房间,满目的鲜血便闯入眼帘,姓张的看得触目惊心,握紧了拳头,壮着胆子朝着床边上靠近,口中还在不停默默念叨着:“子墨小姐,我也是被逼的,你要怪千万别怪我。小蝶她是护着你的,你也千万别怪她……这一切都是江美琴指使的,根本不关我们的事。”

    钟可情不回话,静静地听着她忏悔。

    张嫂一想到老公还在医院里躺着,就顾不得其他,只怕床上的人还没死,随手便抡起一侧的枕头,朝着钟可情的脸上捂去。

    钟可情知道,如今这屋子四周都是江美琴的人,她能做的,只有自救。

    “你就不怕被判死刑吗?!”就在张嫂的那张脸最逼近她的时候,钟可情猛然睁开双眼,握在手中的匕首狠狠划出去,在张嫂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张嫂痛得捂住了手臂,震惊地望着床上的人,难以置信道:“你醒了!你居然还活着?!”

    钟可情冷笑一声,目光中竟是寒意,“看样子,张妈很希望我死。”

    听钟可情这么一说,张嫂那张伪善的面容被撕破,阴险之色尽显,面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丑恶之极,“子墨小姐,我不怕告诉你,你今天是非死不可的!你若是按照姓江的意思,安生地自杀,倒也没那么多痛苦,偏偏你还活着……”

    张嫂说着长臂一伸,猛得拽起钟可情的长发,夺过她手中的水果刀,将她狠狠摔在床头!

    季子墨这具身子才十六岁,又从小体弱多病,根本无力反抗!钟可情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突然冷眼对上张嫂的视线,“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逃得掉?!”

    张嫂猛然一震。那双眼眸,清透中带着狠戾之气,绝望中仍充满生机,仿佛看透世事,那绝对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该有的眼神。此刻的季子墨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异常可怕。

    “为……为什么逃不掉?”她的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怯弱来。

    钟可情缓缓撑起身子,嘴角挂着鄙夷的冷笑,“方才我用水果刀划伤了你,刀口上有你的血迹。警察想要查明我是不是自杀,必定会去验血液和指纹。我出事的时候,只有你和张小蝶在家,警察很容易查到你!”

    张嫂一听,背脊一颤,吓得赶快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

    钟可情见状又道:“你也可以将水果刀处理掉,但警察如果找不到凶器,一样不能认定我是自杀,你和小蝶照样会被追查。现在科学发达,只要对你们两个人进行测谎,很快就能查出谁是凶手——”

    钟可情面上挂着自信的笑,张嫂越听越害怕,双腿已经不觉开始打颤。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佣人,连小学都没读过,哪里懂什么验血、测谎的,钟可情随意这么一说,她已经信了七八分,但她还强自镇定,道:“你……你不要吓我!你不过是个高中生,我不信你会懂这些!姓江的说过,只要将现场布置成你自杀的样子,剩下的事,她会处理!”

    “呵……”钟可情轻笑出声,“她当然会处理!她会报警,会揭发你的恶行!季家别墅外头有摄像头,可以证明她在我出事的时候并没有进入凶案现场,她可以洗脱嫌疑,但是你呢?!你却需要替她顶罪!”

    钟可情说得在情在理,张嫂一下子就慌了心神。

    钟可情又道,“你没进来之前,我刚刚跟表姐通过电话,说我现在很开心,晚点会去看她。如果我死了,表姐可以证明我根本就没有自杀的动机!”说着她又扬起手腕来,包着纱布的手在张嫂面前晃了晃,“有哪个自杀的人还会想着止血急救?警察一旦排除了自杀,你一定会被判刑!到时候拿不到老公的医药费不说,小蝶要一个人照顾她爸爸,不知道会有多辛苦呢!”

    张嫂彻底溃败下去,她扔了手中的枕头,颓然朝着钟可情跪下去,“子墨小姐,是我错了!我求你饶了我,我求求你教我该怎么做!”

    钟可情压根儿不知道季子墨为什么自杀,只知道这件事跟一个姓江的女人有关。她冷冷抬起眼眸,道:“现在要害我们的人是江美琴,你总得告诉我她的底细,我才能想办法帮你!”

    张嫂只得全全招了出来,“今天早上,姓江的女人突然出现,说要我帮她做一件事,可以给我一大笔钱。我老公在医院里住着,拿不出医药费,急需要这笔钱,我就答应了。她似乎调查过子墨小姐,知道你从小就患有忧郁症,于是让我故意将季总出轨的事透露给你,再添油加醋,说你不是季总的亲身女儿……”

    “她说,只要我这样说,你一定会自杀。”张嫂垂下头去,“如果你死了,就一切太平。如果你没死,我就再补上一刀,到时候也不会有人怀疑。”

    钟可情记得,季子墨这孩子确实有自杀的先例。她十岁的时候,因为发疯的妈妈甩了她两个耳光,爸爸又突然离家,她受不了刺激,服了大量安眠药自杀。

    之后的不久,季子墨就被送到钟可情所在的那家医院,被确诊患有深度忧郁症。她这种病,只有小小的刺激就会引起巨大的情绪波动,江美琴必定是找人调查过她,才精心设下这个局!

    “算计得倒是挺精明的!”钟可情眸光一转,双瞳之中闪过一抹精光,“你若是想活命,现在就出去转告姓江的女人,说我已经死了!”

    张嫂震惊地瞪大了眼眸,怔怔张大嘴巴,“可是子墨小姐,你明明活得好好的……”

    “你要是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季家别的没有,多的是钱,你老公的医药费我出!”钟可情眸中闪过一丝精明,“她设计我,难道就不许我设计她?既然人家给我下了套,我若是不好好踩一踩,怎么对得起她一番算计?”

    【004】将计就计

    张嫂此时已经没了主张,钟可情将她逼得再无退路。她只得点点头,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钟可情在窗口看着,别墅外头听着一辆陌生的老爷车。

    自上个世纪70年代初,季岚发家以来,季家在A市的势力急速扩张,四十年以来网罗了饮食、汽车、服装等十多个行业,如今正在向房地产行业延伸。

    以季家的财力物力,没有人会开那种外表不堪入目、毫无名气的老爷车,钟可情可以肯定江美琴应该不在车里头,车里坐着的应该只是她的线人。

    钟可情看到张嫂敲了敲车门,那人便将车窗摇下来。张嫂朝着对方点点头,那人便递给她一打钞票,而后一个调头,便飞速开车离开。

    “放我出去,来人啦!”楼下传来阵阵呼救声,钟可情这才想起来张嫂的女儿张小蝶还被关在洗手间里。

    眼下张嫂的站在哪一边还不甚明朗,张小蝶心地善良,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钟可情下了楼,一脚直接踹开洗手间的大门。

    张小蝶哭花了一张脸,蹲在抽水马桶边上,睁眼见钟可情正一脸沉静地望着她。她突然露出兴奋的笑容来,“子墨小姐,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钟可情从前见过这个小丫头,自打小表妹季子墨患上忧郁症,季家人担心她想不开,就找了个跟她年龄相仿的丫头一直陪着她,吃饭、睡觉都呆在季家,季子墨只要出门,她就会一步不离的跟着。在钟可情的印象里,张小蝶乖巧懂事,是个单纯简单的孩子。

    “快起来吧。”钟可情上前一步,朝她伸出手来。

    张小蝶的目光瞥见她手腕上缠着的层层纱布,面色一变,突然哭出声音来:“子墨小姐,是小蝶没用,小蝶保护不了你!”

    说着她伸手抚上钟可情的手臂,抽泣着问道:“还疼吗?”

    钟可情微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不疼?

    张小蝶又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钟可情确实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急需要输液来维持体力,但好戏还在后头,她怎么能轻易离开季家?

    钟可情细想了一下,道:“你去帮我冲一大杯盐水过来,糖水也可以。”

    张小蝶也才读高中,学的是文科,对于医学上的急救,自然是一窍不通。她有些好奇地望着钟可情,只觉得今日的子墨小姐大有不同。平时,季子墨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亲密如张小蝶,她也极少与她说话,看人的目光总是不冷不淡的,仿佛不敢信任任何人。

    张小蝶赶忙爬起来,进了厨房,找了些白盐和白糖出来,冲了整整两大杯水,上楼给钟可情送过去,“子墨小姐,您要的水来了。”

    钟可情正躺在床上小憩,听到张小蝶的声音,她忽得睁开清灵的眼眸,道:“放在床头柜上就好。”

    “是。”

    张小蝶疑惑地望着床上的季子墨,她那双眼神清澈明朗,不同于从前的拘谨小心,而是多了几分勇敢无畏。

    钟可情不喜欢盐水的味道,但为了保持体力,她只得一仰头,一大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放下水杯,她发现一侧的张小蝶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季子墨身为豪门千金,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喝水吃饭都遵照礼仪,小口小口的来,鲜少像她这样一口气一杯水的喝法。

    钟可情朝着张小蝶一笑,解释道:“我只是太渴了。”

    恰当此时,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钟可情知道是张嫂回来了。她突然握住张小蝶的手,冷静静谧的目光对上张小蝶的双眼,沉寂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恩!”张小蝶重重地点头。

    钟可情知道季家的地下室里面,有一个用来紧急逃生的小门,便对张小蝶道:“你绕过你妈妈,从地下室出去。直接去季氏找我爸和奶奶,就说我发病了,很严重,让他们快些回家看看!”

    “是!”张小蝶也算个机灵的丫头,趁着张嫂进来之前,从季子墨房间的暗格逃到了隔壁房间,然后蹑手蹑脚的下楼,很快便从地下室逃了出去!

    钟可情继续躺在床上装睡,张嫂推门进来,怯声道:“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再过半个小时,季家所有人就都知道你的死讯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怎么做?”

    钟可情勾唇,缓缓睁开眼睛:“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收两边的钱,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好的!”

    张嫂心下一惊,颤抖着声音道:“你……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又怎样?”钟可情挑眉,“你难道要杀我灭口吗?”

    张嫂哪里敢再动那样的心思,吓得压低了脑袋。

    钟可情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收他们多少钱,我全都不计较,并且给你双倍。”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季家的大门被一群人推了开来。

    走在最前面的女人,四十多岁的摸样,穿着一身束腰的水绿色短裙,长发挽起,双耳上一对珍珠坠子耀眼非凡。

    她身后跟着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看那相貌神情,应该是母女二人。少女扬着脸,面上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的骄横。

    江美琴登着一双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动静颇大的上了二楼,一群人紧跟其后。她猛得推开钟可情的房门,便见张嫂战战兢兢地站在床边上,指着被被子没过头顶的人,对江美琴道:“江夫人,子墨小姐她……她就在被子底下。”

    江美琴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她身侧的少女也笑得邪肆,道:“妈,这个小杂种,总算是死了!往后季家就再也没人阻止我认祖归宗了!”

    江美琴抬起头来,笑对张嫂:“你做得很好,另外一半钱三天后给你。”

    “谢谢江夫人。”

    这时,江美琴身后一个身穿制服的保镖凑到她耳边道:“夫人,季总回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江美琴听了,魅惑一笑,缓缓朝着床边靠近,而后面色一变,一张笑脸瞬间耷拉下来,哭丧着哀怨道:“小墨,你的命好苦啊!小墨,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自杀……”

    钟可情屏住呼吸,藏在被子里,听她哭得一声一声,活像唱大戏似的。

    “小墨,阿姨知道你在学校里打了子珊,你心里头内疚,可你子珊姐姐根本没放在心上,你怎么还这么想不开——”

    【005】哭你妹的丧

    砰铛一声,房门被从外狠狠推开,季奶奶和季正刚匆匆赶回来,急切问道:“子墨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床沿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血迹,鲜红一片,看上触目惊心。

    季子珊边哭边喊了声“奶奶”,而后又望向季正刚,哽咽道:“子墨妹妹她……她恐怕不好了……”

    “谁做的?!”季奶奶素来疼爱孙女儿,听到这样的噩耗,连步子都站不稳了,将一侧的花瓶砸得粉碎,一脸怒火地瞪着那两个外来入侵的母女,斥道,“好端端的,子墨为什么会自杀?!是不是你们两个逼她了?!”

    “冤枉啊。”江美琴这才回过头来,一脸泪痕,梨花带雨地望着季正刚,“正刚,你可要为我们母女两个做主。是子墨她在学校里跟几个女孩子打架,子珊去拉架,却被她甩了一巴掌,依我看,她是因为内疚才自杀的……”

    江美琴边哭边伏在被子上,“可怜的孩子,这才十六岁,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忽然,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江美琴背脊一震,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整个人都被骇住了,难以置信地瞪着席梦思。

    听她们母女唱了半天大戏,钟可情这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仰着身子坐了起来,用一脸没睡足的表情望着江美琴,问道:“这位阿姨,你是谁?我不过是睡个午觉,你好端端的,来哭什么丧啊?”

    江美琴不可思议地望着季子墨,“你怎么没有死?”

    钟可情轻哼一声,“这位阿姨,你很希望我死吗?”

    江美琴被她问得噎住,道:“床边上都是血,我们……我们以为你自杀了。”

    钟可情眸光一转,缓缓一笑,问道:“是以为我自杀了,还是希望我自杀啊?”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江美琴额头渗着汗珠,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钟可情装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凄楚可怜地望着季正刚,“爸,我的手好疼,方才削水果,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钟可情扬了扬手,手腕处点点血痕便透过纱布渗透出来,季奶奶见了,心痛无比,赶忙对身侧的老佣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120?!”

    佣人琴妈慌忙点头。

    钟可情小心翼翼地辨别着这些人的心思,季奶奶明显是心疼季子墨的,可那季正刚从头至尾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并不在意女儿的生死。

    季奶奶这时才想起了什么,恶狠狠瞪了一眼房门口站着的张嫂,冷声斥道:“子墨小姐受了伤,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我从前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吗?!”

    张嫂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目光时不时瞥向床边上的江美琴。

    江美琴则是恶狠狠地瞪回去,像是在警告。

    季奶奶很快就发现了猫腻,紧咬着下唇,伸出食指,满脸怒气地指向江美琴,冷喝道:“是不是你这个贱女人又在搞鬼?!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动子墨一根汗毛!”

    钟可情静默躺在床上看着,也不说话。

    季正刚一心维护那对母女,横出身子来,将季奶奶拦住,道:“妈,这事指不定就是子墨那丫头的恶作剧,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美琴身上推,她毕竟是我的女人。”

    “恶作剧?你的女人?”季奶奶气得咬牙,伸手便给了姓江的一巴掌,“割腕能是恶作剧,你让她自己去割啊!她是你的女人怎么了?我偏就要打她!想进我们季家的门,就得受我管,否则免谈!”

    “妈,你……”季正刚心疼地去扶江美琴。

    季奶奶冷笑一声,“我怎么了?”

    季正刚气得跺脚,“你真是不可理喻!”

    季奶奶又道,“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不可理喻?你老婆还没死呢,你就赶着接小三进门,你让季氏的那些老股东们怎么看你?!”

    原来又是小三插足,赶跑正室的故事。钟可情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慌忙从床上爬下来,虚弱着身子走到季奶奶身边,劝道:“奶奶,我只是流了点血而已,你别怪爸,这件事就算了吧。”

    她表现得越是通情达理,季奶奶便越是对那对母女恨之入骨。

    站在江美琴身边的季子珊突然发起狂来,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分明是她设计陷害我和我妈!她还在学校打了我!”

    钟可情做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整个身子都往季奶奶怀里缩。

    季奶奶呸了季子珊一口,“小墨这么害怕,她怎么可能打你,分明是你血口喷人!你们母女两个快点给我滚出季家,有我老太太在一日,你们就别想进季家的门!”

    季子珊还想反驳,却被江美琴从背后拉住,道:“小珊,别闹了。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奶奶会原谅你的。”说着,她扶着季子珊走出去。

    经过钟可情身边的时候,钟可情给她一记胜利的目光,扎得她母女二人恨意直起。

    季正刚在屋子里愣了一会儿,等到江美琴母女都出了房门,他这才无奈地望了季奶奶和钟可情一眼,而后推开他们二人,急匆匆赶了出去。

    钟可情的手还在流血,不一会儿功夫救护车就来了。

    去最近的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主治医生笑着对季奶奶说:“刀口划得很深,流了不少血,幸好这孩子聪明,自己做了急救,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季奶奶听了,就更加不相信江美琴母女所说的自杀了。一个一心想要自杀的人,没必要给自己做急救。

    季奶奶一把将钟可情搂紧怀里,哀声叹道:“可怜的孩子,没有妈妈的庇佑,我死了以后,你要怎么办才好!”

    钟可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算作安慰。

    这时,季奶奶的电话响了。

    钟可情静默在一边等着,等到季奶奶接完电话,见她面如死灰,便问道:“奶奶,出什么事了?”

    手中的电话猛然摔落地面,季奶奶叹道:“小墨,你千万不要伤心。你可情表姐昨天去世了,再过两天就是她的丧礼,你要快点好起来,准备准备,去见她最后一面……”

    【006】奢华的葬礼

    葬礼?

    钟可情心头一颤,那样肮脏黑暗的死法,陆屹楠居然还要为她准备葬礼,他就不怕别人开棺验尸么?

    不过也对,从前的钟可情死了,他总得给钟妈妈钟爸爸一个交待吧。

    钟可情在医院住了一晚,度过危险期之后,便在季奶奶的陪同下,回了季家大宅。季奶奶对张嫂不放心,就将自己身边的琴妈调过来,贴身照顾钟可情的起居。

    “子墨小姐,季总派人送来了礼服,您试试大小,明天的葬礼上需要穿。”琴妈递过来一个浅紫色的大盒子。

    钟可情记得季子墨是有很多礼服的,大多都只穿过一件。季家的家世比钟家还大,也难怪江美琴那么想嫁入季家。

    “好。”

    钟可情拆开包装,盒子里是一件束腰贴身的纯白色晚礼服。季子墨皮肤白皙,穿白色更能显现出她的气质,她如今正值十六岁的花样年华,青涩可人,季正刚这样安排,怕是想要她多吸引一些目光,将来长大了,必能嫁个好人家。

    钟家的家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祖上是书香门第,在整个A市也算得上几个大户之一。来参加钟可情葬礼的名流,必定不在少数。

    原先陆屹楠同钟可情交往的时候,利益场上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也介绍过一些给他认识,但大多都是点头之交,如今陆屹楠和钟可欣大肆地为钟可情举办葬礼,怕是打算接手钟家的家业了。

    葬礼的前一晚,钟可情彻夜难眠,她期盼着与陆屹楠的再次重逢,整个人仿佛回到了那段地下室时光,阴暗潮湿的感觉令她不敢睁开眼睛。

    第二天一早,季奶奶便差了人来接钟可情,钟可情穿着那件精心设计的白色束腰裙,将长发高高挽起,比起先前的青涩,更多了几分女人的风韵。

    钟可情的灵堂摆在郊区的钟家老宅,老宅门口有大片的空地,空地上错落有致地撑着擎天的大型遮阳伞,四处都是酒水、茶点,这哪里是什么葬礼,根本就是露天的高级舞会。

    钟可情下了车,挽着季奶奶的手臂入场。

    季奶奶很照顾她的情绪,时不时就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孩子,你也别太伤心。你大表姐说了,你可情表姐走得很安详,医院的医生们也都尽力了,她没经历太多痛苦……”

    安详?不用麻醉,剖腹取子、开膛换心,最后还被人用来试新药,这样惨烈的死法也能叫做安详?那她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死得更加安详!

    钟可情的唇角不觉露出几分鄙夷,亲昵地凑近季奶奶,道:“奶奶,你别担心,我没事。”

    灵堂设在大厅,钟可情和季奶奶进去的时候,守在灵堂两侧的亲人纷纷出来迎接。钟家家大业大,近亲远亲加起来有百十来号人,自打钟家二老出国后,很多亲戚都鲜少联系,钟可情能认得出的人并不多。

    钟可情心里头焦虑,仰着脖子,绕过那一层层陌生的面庞朝着里面张望,终于在千转百回之后看到了钟爸钟妈那两张熟悉的脸。

    钟妈妈哭得眼睛红肿,整个身子都倚在钟爸爸身上,像是一离开人,她就会晕死过去。

    “妈……”

    钟可情忍不住远远地喊了一声。

    人群之中的钟妈妈冥冥之中仿佛听到了女儿的互换,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眸,迷茫地在人群中寻找,扯着老伴儿的手,哭诉道:“孩子他爸,我听到小情的声音了。”

    钟爸爸亦是一脸忧伤,叹息道:“你一定是太累了,小情她已经走了。”

    母亲一夕苍老,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鬓角的白发也越来越多,累积成雪。钟可情终是不忍,拨开层层人流,朝着钟妈妈身边走去。

    钟妈妈见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模糊着双眼道:“是小墨啊。”

    是啊!她现在是季子墨!

    钟可情的心尖上像是被插上了一把钝刀,时不时在她的伤口上擦一下,鲜血断断续续地流着。最后她一咬牙,握住了钟妈妈的手,颤抖着双唇喊道:“姨妈。”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见了自己的双亲却不得相认。

    “小墨,你也好久没见过你可情表姐了,趁着她还没火化,快去见上最后一面吧。”钟妈妈道。

    钟可情点点头,既然她现在的身份是季子墨,那她就要扮演好季子墨的角色。

    钟可情的尸身被冷藏在水晶棺中,身上穿着庄重而精致的寿衣,面上明显找人画过妆,妆容浓重,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安详。

    钟可情不禁冷冷唾弃,生前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陆屹楠在她的尸体上倒是花了大价钱!

    见过钟可情最后一面,钟可情宽慰了钟妈妈的情绪,命人扶着她去后堂休息,这才找到了空隙,对钟爸爸道:“姨父,你难道不觉得可情表姐死得很蹊跷吗?”

    钟爸爸疑惑地抬头看她,刚想要说些什么,一个阴沉低哑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哪里蹊跷了?”

    【007】重现挖心场景

    这是钟可情以季子墨的身份第一次见到陆屹楠,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西服,与他一贯白大褂的形象格格不入。黑色象征神秘、阴暗,或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陆屹楠面上满是严肃,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撇过钟可情的脸,却见那个十多岁的少女双瞳里写满了记恨。

    陆屹楠与季子墨没有多少接触,他并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她那样晦暗不明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钟爸爸回头见了陆屹楠,便对钟可情道:“小墨,是你多想了,你可情表姐病了三年了,能拖这么久,也算不容易了。我们也只是没想到她会去的这么突然,否则也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国内……”说着,他的双眼便湿润了,“这都怪我们不好!”

    “真的是这样吗?”

    钟可情原本是想追究陆屹楠的责任,却不想引来父亲的伤心。她双拳握紧,望向陆屹楠的双眸又多了几分恨意。

    陆屹楠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少女身上的愤怒气息,他温润着嗓音道:“小墨妹妹,我知道你和可情关系好,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可情她心肠好,快不行的时候,将自己的心脏捐给了你大表姐,你大表姐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可情的死讯呢。”

    小墨妹妹。

    这叫得是有多阴阳怪气,钟可情从前怎么没发现陆屹楠的真面目呢。

    陆屹楠虽然家境不好,但长得却是英俊不凡,白皙的皮肤、俊朗的相貌,若是再穿上干净整洁的白大褂,不知道会引来多少女生的尖叫。

    钟可情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手中没有证据,定不了陆屹楠的罪。陆屹楠为她们姐妹二人做换心手术前,逼她签了器官捐献书。她若是此时跟他撕破脸,非但报不了仇,恐怕还会引起陆屹楠的疑心。

    念及此,她突然冲着陆屹楠温婉一笑,“或许真是我想多了。陆医生,我大表姐现在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

    “她身体不好,又悲伤过度,这会儿正在后堂休息。”陆屹楠面不改色道。

    站在一旁的钟爸爸道,“我陪你去见见你大表姐。”

    钟可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不用了姨父,钟家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好。”大堂里还有许多亲友要迎接,钟爸爸便没有强求。

    后堂是钟可欣的卧室,这里的每一样摆设、每一处装修,钟可情都记得清晰无比。

    钟家的卧室原本都设在二楼,但因为钟可欣的心脏不好,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就连爬几步楼都会气喘嘘嘘,那时候钟可情心疼姐姐,便请了陆屹楠来帮忙,将楼下书房里的一整柜藏书全都搬去了楼上,书房便改成了卧室。

    如今,钟可情细想一下,陆屹楠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钟可欣的吧。

    卧室的房门虚掩着,隐约可以听到房里传出的啜泣声,透过门缝,钟可情看到钟妈妈正拍着钟可欣的后背,小心安慰着她。

    咚咚……

    钟可情在屋子外头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应承,便推门进去。

    钟可欣今日穿了件白色的长裙,长发挽起,温婉动人,看上去不像是参加葬礼,倒更像是婚礼上精心打扮过的新娘。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钟可欣一直都是柔柔弱弱、貌美如仙的形象,也难怪心高气傲的陆禽兽也会为她折服。

    看着那张恬淡如水的脸,钟可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童谣握着注射器对她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和陆少好过,你姐姐气不过……

    “是小墨来了?”钟妈妈从床边上站起身子,对着钟可情道,“去陪你大表姐说说话,我先出去,外头还有客人要招呼。”

    钟可情神情淡漠地望着钟可欣,赤裸裸的眼神,像是要在对方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等到钟妈妈一离开,钟可欣那张看似天使的脸便瞬间被撕裂,她冷哼着对钟可情道:“季子墨,我知道你和可情那丫头关系好,但她死就死了,又不是我弄死她的,你干嘛给我脸色看?”

    钟可情朝着床榻逼近一步,冷睨着对方道:“不是你弄死她的,你有什么证据?现在在你身体里跳动着的那颗心脏是可情表姐的,听说心脏是有记忆的,你就不害怕自己会变成她吗?!”

    钟可情幽深的瞳仁对上钟可欣的视线,她在她的双眸中找到了些许恐惧之意。

    钟可欣猛得甩开她的手臂,斥道:“你出去!你出去……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出去?”钟可情冷笑一声,“那怎么行,好戏还没开始呢。”

    钟可欣被她的神情吓到,禁不住破口大骂,“你不过是季家一个精神失常的女儿,凭什么来管我们钟家的事,你走!”

    或许是屋子里争吵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钟家的佣人李嫂。

    李嫂站在门口张望,问道:“可欣小姐、子墨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钟可欣刚要说些什么,便被钟可情打断道:“没什么,可欣表姐的胃不太舒服,你去外面倒一杯苏打水过来。”

    李嫂赶忙点头。

    钟可情从李嫂手中接过苏打水,关上房门,便凑近钟可欣,邪肆一笑道:“可欣表姐,我来喂你。”

    钟可欣明显被她吓到,推却着冷斥:“我的胃没有问题,不需要喝什么苏打水!你走开,快走开,再不走开我就喊人了!”

    两人一推一就之间,整整一大杯苏打水全都洒在了钟可情身上。

    钟可欣这才稍稍喘了口气,瞪眼看向钟可情,像是见了鬼似的,瞳仁无止境的放大,双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钟可情的白色长裙上,胸口的位置,一层层开出血红色的花朵,到最后扩散成一个血窟窿,活像是被人挖了心!

    “鬼!鬼啊——”


    【008】简单的化学反应

    钟可情出门前,便在白裙子胸口的位置上抹了酚酞溶液,酚酞无色,完全看不出来,可是一旦遇到碱性的苏打水,就会渐渐变红,胸口的位置一点点开出一朵血红色的牡丹来,钟可欣做过亏心事,自然吓得不轻。

    钟可情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大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钟可欣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钟可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看似哀怨地叹了口气道:“唉,衣服都湿了。”说着,她自顾自地拿了床头的吹风机,插上电板,小心吹着衣服。

    钟可欣则从床榻上跌跌拌拌地爬下来,朝着房门口冲去,三两步跑到前堂,口齿不清地对着钟妈妈钟爸爸道:“房间里……有,有鬼!”

    钟妈妈钟爸爸都不是相信鬼神之人,带着几分疑惑,打量着钟可欣。

    “孩子,你一定是太伤心了,看花了眼。”钟妈妈安慰着。

    钟可欣急得直跺脚,道:“是真的!你们快跟我进房间看一下,就是子墨……子墨身上全是血!”

    不远处的季奶奶听了,心中一惊,赶忙跑过来问:“子墨那孩子出什么事了,什么全身是血,你快说清楚!”

    惊动了季家的人,钟爸爸只得跟着钟可欣回房间看看。

    钟可欣推开房门,彼时钟可情正背对着他们,拿着吹风机小心吹着裙子。

    钟可欣见了,随即便惊得面色惨白,指着钟可情的背影道:“就在那里,她胸口全是血,全是血……”

    季奶奶一听,慌忙唤道:“子墨,子墨……”

    钟可情应声放下手中的吹风机,而后转过头来,笑对大家,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聚在这里。”

    白裙子胸口的位置干净无瑕,钟可情满目茫然地看着大家。

    钟可欣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的衣服,口中喃喃:“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刚刚明明看到了……”她转过身,握住钟妈妈的手,“妈,你要相信我,我刚刚真的看到有很多血!”

    苏打水被吹干,酚酞的颜色自然褪去,又恢复最初的纯洁干净。

    钟可情朝这边走过来,对着钟妈妈钟爸爸,问道:“姨父姨母,大表姐这是怎么了?”

    季奶奶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将钟可情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并没有自残,才转身对钟家爸妈道:“小墨没事啊,可欣一定是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钟可欣瑟缩地躲在钟妈妈怀疑,一边拼命地摇头,一边辩解道:“我没有产生幻觉,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事实胜于雄辩,钟可欣越是辩解越是会让人以为她精神失常。钟可情在心底冷冷一笑,其实她那看似聪慧的长姐,也不过是愚不可及之人!

    “大表姐,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钟可情说着,便要上前搀她的手。

    钟可欣惊慌之下,抽了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紧紧握在手中,对准钟可情道:“你别过来!走开!”

    在场的人都被钟可欣吓到,季奶奶赶忙将钟可情护在怀里,道:“子墨,你大表姐一定是脑子出了些问题,你千万别靠近她,以免伤了自己。”

    钟可情委屈地点头,便随着季奶奶出去,临了她还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

    钟爸爸钟妈妈从钟可欣手中夺过水果刀,赶忙将陆屹楠喊进来,道:“陆医生,可欣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今天来的客人很多,可别闹出什么乱子,可情的身后事够大家忙的了,可欣千万不能出事。”

    陆屹楠见钟可情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想来确实是精神失常,便朝着钟家爸妈点点头,“伯父伯母放心,可欣就交给我了。”

    钟家爸妈这才安心地出了房门。

    钟可欣瑟缩在床上,看着陆屹楠从床下的急救箱里翻出镇定剂和注射器,目光中的惊恐愈来愈深,她拼命解释着:“屹楠,我没病,是可情她回来了,她附在子墨身上,回来找我了……”

    陆屹楠无奈地摇摇头,“还说你没病,你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这世上又没有鬼,可情怎么会回来,她的尸体还在灵堂里摆着呢!子墨确实跟可情关系好,她最多是吓吓你,怎么可能变成可情了呢?”

    看着陆屹楠手持注射器逼近,钟可欣慌乱地摇头,“是真的!我看到她心口露出好大一个血窟窿,全都是血……”

    陆屹楠无奈地一咬牙,叹道:“可欣,你别这样。你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秘密迟早会曝光的,我觉得你现在精神失常,你需要休息。”

    说着,他不顾钟可欣的挣扎,一针便扎在了她胳膊上,令她晕沉沉昏睡过去。

    钟可情站在房门外头,从缝隙里看到这一切,嘴角弯弯勾起:钟可欣、陆屹楠,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而已。

    “来了!来了——”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尖叫声,完全不顾忌这里是灵堂,死者需要安息。四处都是镁光灯,仿佛将娱乐现场搬到了钟家大宅。

    “是谢少来了!”

    “……”

    整个灵堂瞬间被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钟可情眉头微蹙,只觉得某个熟悉的名字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微微踮起脚尖,顺着众人的视线,朝着不远处的身影望去——真的是谢舜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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