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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7年前 (2018-02-01)来源:怀孕期阅读量: 810
第一章 嫩模有约
东北多奇人,萨满巫教的传人、家里供着保家仙的散人,还有会叫魂的阴阳先生,这些奇人生性骄傲,不喜欢和平常人交往,由于他们专注于和“阴魂”打交道,所以叫“阴人”。
我的行当也很讲究,怎么说呢,我没有那些“阴人”的本事,但那些“阴人”赚钱养家糊口,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说白了,我是个中介人,把“阴人”介绍给我的客户,所以我们行当的外号叫“招阴人”。
我们能说会道,很能做生意,当然,除去能说会道这个比较寻常的优点,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能力,这个能力也奠定了我们能当“招阴人”。
这个能力是什么?我后面会讲述,现在表过不提,免得你们以为我是吹牛逼。
“招阴人”有固定的客户圈子,我的圈子比较特殊,是时下当红的娱乐圈,有些明星发家,背后就有我们招阴人的贡献。
就说现在当红的一位歌星,名字不能说,就用黄某代替吧。
黄某前两年事业如日中天,但冲得太快,容易得罪人,结果给歹人暗中陷害,一下子昏迷过去,醒过来也疯疯癫癫的,追着人就咬,有时候还咬掉人家的肉,当场拼命咀嚼。当时把他的经纪人给急疯了,托了很多关系找到了我。
我去看望了一次黄某,发现这人是被下了“降头术”,看上去像南洋那边比较出名的降头师“延纳”的手笔,应该叫“鬼头降”。
所以我通过我的方式和资源,去哈尔滨请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萨满。
萨满会一种“请神“的术,在黄某家里摇了一晚上的铃,念了一晚上“咒”,破了“延纳”的“鬼头降”。
第二天黄某就恢复正常了,又回到舞台上唱歌,现在比以前还要红。
事后黄某的经纪公司不但支付了我十五万的费用,还给我和萨满各包了一个两万块的红包。
我们圈子虽然面对娱乐圈,接大明星的单也有不少,但这种单子也不是天天都有,闲暇时候,我们也会接一些小单。
我最喜欢接的小单,就是接嫩模的单子。
别看很多嫩模赚得少,但他们男人赚得多啊。
不少有钱人都有包嫩模的习惯,从煤老板到it公司ceo,再到房地产开放商,总之什么达官贵人都有。
他们口袋里有钱,每次接单,有不少银子进我腰包。
除了钱不少,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更愿意接这种单子。那些嫩模通常私生活不怎么检点,我从中赚点“荤油水”也是经常的事,有些嫩模还专门给我投怀送抱,希望我多多关照他们,我也会挑挑择择,办点桃色事情。
要说这事确实有点不光彩,但那些嫩模,大长腿,天生炮架子,打扮也时髦,说话嗲声嗲气,不知道有多风骚,真没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诱惑的。
何况我和她们“办事”也是你情我愿的,不存在我依靠手里的资源,逼她们干一些不愿意干的事情,这点节操咱还是有的。
说真的,我也没必要“逼”,她们对床上的事,看得比较开。
这一次,就有个本市的嫩模托人找关系,寻我办事。
但凡能够找到我办事的,她都有点能量。
这天早上,我开着我的小二手金杯车,去市里面找她。
她住在我们市里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里,电话里她的声音很高冷,说话言简意赅,不多说一句废话,这多少让我不愉快,但我还是忍着。
她是金主嘛,我们招阴人说到底是个服务行业,要摆正心态。
到了小区,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和我碰头。
这态度,我更不满意了,一点都不讲究时间观念。
等我见着她真人的时候,立马所有的气都消了,乖乖,我见过的明星和嫩模不少了,可头一回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身材高挑、小腿细这些都不说了,重要的是,她的肩膀比一般女人稍稍宽一点,加上人瘦,所以衬得锁骨很圆润,再配上泛着雾的脖颈,身材给撑得很有立体感,同时让她的气质更加出尘。
雇主是这么美的嫩模,立马让我心情大好。
我想,等办完了她的事,再拐弯抹角的询问询问价钱,看看能不能“嘿嘿嘿”。
女人问我是不是李善水。
我点头。
女人问清楚了,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叫黄馨“,第二句“去家里谈”。
说完转身就走,从我见到她开始,她始终没笑过,看来不是“装高冷”,是气质真心高冷。
我跟着她后面走着。
边走,我的视线一直扫着她的臀部,挺丰满的,一走一颤,这姑娘,必然实战利器,尤其是她穿着的是一条低腰紧身铅笔裤,很衬屁股的弧线,一扭一扭的时候,又时不时的露出白白的腰际线,让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差不多走到小区楼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狠狠的瞪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她怎么突然回头啊,这还挺让我尴尬的,好在她只是询问:李先生,只要是关于“脏东西”,你都能搞得定?
这叫什么话,我立马胸脯拍得啪啪响:只要跟“脏东西”挨边的,我必然搞得定,不然我凭什么吃这口饭。
她把眼睛眯成月牙,表示知道了,转身又走。
但我却喊住她了:黄妹妹,停一下。
她回头,狐疑的看着我。
我指着她的胸前一吊坠,问这是她什么时候买的。
那吊坠有一“脉动”瓶盖大,三角形的,边缘虎牙交错,是一块“皮子”。
见面的时候,我都在关注她的身材,没有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刚刚她回头,我才注意到。
黄馨听我问到“皮子”,立刻脸色不自然,抓起吊坠往衣服领口里塞,冷着脸说这是她家传的东西,从小就戴在脖子上,具体这皮子吊坠代表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跟我说实话,但我不可能继续咄咄逼人的问,就假装不知道,笑笑,说继续走。
其实我心里有个估量,这吊坠,没那么简单--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皮子,而是人皮。
任何皮子都没有人皮细腻,没有人皮有那么清晰的纹理。
我猜黄馨如果撞到什么脏东西,八成和这人皮吊坠有关系。
可惜我猜错了--那块皮子真心是人皮,但真正请我办事的人,并不是黄馨,而是黄馨的闺蜜成妍。
成妍和黄馨住在一起,人属于很风骚的类型,她一见到我,就左一个哥哥,又一个哥哥的喊我,边喊还边扭摆着热辣的腰肢,声线也诱惑十足。
“哥哥,刚才我想下去接你来着,可眼妆没画好,见不得人呢。”
“哥哥你做,我给你添水。”
“哥哥,可把你给盼来了。”
她跟我甜言蜜语的时候,黄馨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我靠在沙发上,开门见山,问成妍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一问到这个,成妍顿时变了一幅颜色,脸上浮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一下子拱到我身边,侧坐在我边上,说她最近老做一个梦。
我问她做的是什么梦。
成妍说她最近老是梦见到了一个坟场,坟场里有一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在烧纸。
在梦里,成妍围着老太太一圈又一圈的走,可始终看不见老太太的正面。
然后……。
说到这儿,成妍打了个哽,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问然后呢?
成妍摊手,说然后记不得了,只知道接下去的“感觉”非常恐怖,可细致的梦境非常模糊。
我抬着眉毛,打量着成妍,真别说,通常“撞邪”的人,印堂处有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成妍的眉心印堂处就有。
我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装眼药水的小瓶子。
成妍小心翼翼的问我这是什么,同时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
我告诉她这是牛眼泪,抹在眼睛上,有破妄的效果,能够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本来成妍还捧着小瓶子坐看右看,听我说得这么邪乎,连忙把牛眼泪放在桌上,然后那纸巾擦手,想来有点心理洁癖,不愿意接受一些重口的东西。
我抓过小瓶子,扭开盖,倒了一滴药水在掌心,然后轻轻的摇晃着手掌,让牛眼泪均匀的在掌心里散开。
等散开得差不多,挥发到只剩下浅浅一层半透明的膜时候,闭上眼睛,用手掌在眼皮上一阵猛搓。
待搓得眼皮子隐隐发热的时候,我用力张开眼睛。
那一刹那,我看见成妍的肩膀那儿,多了一个狐狸脑袋。
狐狸像是趴在成妍的背上,探出头,冲我妩媚的笑着。
我立马又闭上眼睛,也不知道那“阴祟”有没有发现我。
等到眼皮子的热意消失之后,我才缓缓张开了眼睛,问成妍最近有没有碰过什么狐狸,或者狐皮之类的东西。
成妍摇摇头,她说自己对皮草非常反感的,而且对小动物也不怎么感冒,要说碰到狐狸,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看看动物世界了。
我心里说不应该啊,明明看到了一只狐狸的阴魂,那成妍应该是招惹了跟狐狸有关的阴祟。
成妍见我默默不语,有些着急的问我:哥哥,我就是做个噩梦,不会真撞上什么脏东西了吧?我可是很怕鬼的。
我正要出口安慰她,突然,黄馨很生气的蹬出卧室,把卧室门摔得啪啪响,气势汹汹的说:成妍,你就说你梦的事,怎么不把你晚上梦游,模仿狐狸叫的事情说给李先生听?
啊?搞了半天,这成妍还有事瞒着我呢?
第二章 量鬼骨
敢情成妍还没把事情说全呢。
我很温柔的望着成妍,声音轻柔的勾着成妍说话的欲望:来,成妹妹,有什么说什么,跟讲故事一样,说说你晚上梦游的事情,不要紧张。
成妍听到梦游,整个人都不好了,肩膀大幅度的打着摆子,上下牙齿一磕着就乒乓作响,声音挺急促的:没没没,没什么,没什么。
我这就奇怪了,我刚才说话虽然简单,但是语气是有门道的,用的是“招阴先生”这一行的“母系语气”,说话和慈祥的母亲一样温柔,一般撞邪发作的人听到我这“母系语气”,内心都会比较安静。
可成妍却越听越焦躁,这说明她遇上的“邪”,不是一般的凶。
看她的状态,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转而把目光投向了黄馨,让她讲一讲成妍梦游的事。
黄馨的话也逻辑混乱,一时说成妍模仿狐狸叫,一时又说成妍晚上梦游的时候,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常奶奶”“胡老祖宗”之类的东西。
听她说得邪乎,我却听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就知道成妍晚上梦游,还会念叨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对了,还有模仿狐狸叫。
说到狐狸叫,我就有点不太相信黄馨了。
要说一般人是没听过狐狸叫,而且狐狸叫的声音,也分很多种。
我认识的“阴人”里,就有个哈尔滨那边的养狐人,也去过他的狐场,那狐狸叫声,一会儿像小狗,一会儿又像狼嚎,一会儿又急促促的,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狐狸,还能模仿人说话的声音。
狐狸叫的声音种类这么多,黄馨这城里人能分得清楚?
我问黄馨她为什么知道是狐狸叫。
黄馨撇了撇嘴,说她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听到成妍叫唤的时候,她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一狐狸的模样。
我搓了搓手,感觉这事有些棘手。
成妍现在状态不好,黄馨把我拉到阳台上,偷偷问我成妍的情况怎么样。
我说情况有些不妙,告诉她狐狸其实是很邪性的一种动物。
黄馨问我邪性在哪儿。
我告诉她,东北那边,敬七十七路野仙。
这野仙说白了就是“动物精怪”。
七十七路野仙里面,又分成七十二路小野仙,和五路大野仙。
这五路大野仙是“胡黄白柳灰”。
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狐仙排在七十七路野仙之首,心眼窄小,睚眦必报,若是惹上了这类野仙,只怕想根除不容易。
“那怎么办呢?”黄馨焦急的问。
我点着了一根烟,仰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得加钱!
黄馨本来挺紧张的,被我这么一转折,这冰山美人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这笑容一闪即逝,又白了我一眼,说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
我笑笑,说敌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东北“阴人”无数,能治狐仙的人,也不再少数。
重要的是,我得知道成妍到底是不是犯上了狐仙。
按照成妍刚才跟我说的,她压根就没见过狐狸,也没有穿过狐狸皮草,怎么会惹上了狐仙呢?
要知道狐仙虽然心眼小,可作为七十七路野仙之首,行事还是光明磊落的,讲究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偿还。
“还得再问问,再检查检查。”我装作轻松的说,其实我隐瞒了看到成妍肩膀上趴着一只狐狸阴魂的事情,毕竟黄馨和成妍胆子不大,说出来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她们平添了不少担心。
黄馨问我要怎么检查。
我说这她就不用管了,自然有办法。
我回到客厅,此时成妍已经镇静下来,见了我就不停道歉,说对我不住,刚才失态了。
我说没关系,你没点毛病,要我干啥。
成妍看上去有些感动,她低着头跟我道谢。
我让她先别急着道谢,我得帮她检查检查。
她望着我,一幅无辜的模样。
我跟她解释,如果说撞邪是一种病的话,我们招阴人就是检查医生,首先帮你确诊病情,然后把你送到那些“阴人”主治大夫那儿去。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皮尺,和一个牛铃。
我先抓过皮尺,让成妍趴桌子上,我得给她量骨。
平常人背上两块背上蝴蝶骨是一模一样长,但中了阴邪的人,一边骨长,一边骨短,大体原因是阴邪会啃骨,啃食骨头边缘一圈。
成妍挺配合,二话不说,趴在了茶几上。
我让她把双手张开,水平摊在茶几上。
成妍一摊手,我差点流口水,这模特真不愧是模特啊,两只手臂纤细颀长,真是上天带给她的好运。
我站在茶几前,准备用皮尺量她的蝴蝶骨时候,黄馨大喊一声:妍妍,你走光了。
我低头一瞄,可不是么,成妍趴在桌子上的时候,领口超低,我眼神稍稍低一些,就看到胸前的春色,就差看到那两抹红晕了,再加上茶几挤压,圆球变成了半球,我看得差点脑子充血了,手都情不自禁的往前伸了一点。
现在成妍也发现不对劲了,让我到她的身后去量。
好吧,我偷偷白了黄馨一眼,大好的风景,就给你糟蹋了。
我不情不愿的走到成妍身后,又开始给她量蝴蝶骨,可这一到后面,又不对劲了,这模特的身体长嘛,成妍比黄馨还高挑一点,估摸有一米七七,比我稍稍矮一点,我给她量蝴蝶骨,需要站在她身后量,这一站,我的小腹往下一寸的地方,刚刚顶住了成妍的臀部,姿势非常不雅观。
黄馨不乐意了,她瘪着嘴,说我不能站在边上量吗?
我也是郁闷了,我说这量蝴蝶骨不脱衣服本来已经很不好量了,再到边上去,量到的数据压根不准确。
成妍挺开放的,她跟黄馨说没关系,可以这样量,搞得黄馨有些无语,她估计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暧昧的姿势,扭身回屋了。
我瞧着黄馨的背影,略微有点奇怪,就我暧昧姿势这点事,搁在嫩模圈里,算个屁啊?黄馨咋还害羞呢?
我正琢磨呢,结果感觉小腹下一阵阵温柔的游动。
低头一看,是成妍用他丰满的臀部像个磨盘一样的在我小腹处画圈呢。
这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我一下子被“磨”出了火气,狠狠往前一顶,成妍不自禁的喃喃细语一声。
这下更了不得了,我头皮都感觉是麻的,心里蚂蚁似的爬着,于是我趴她耳边,警告她不要这么放肆,不然我可压不住火。
成妍说压不住火就压不住火嘛,她卧室里面的床软着呢。
靠!这姐们,够骚,够劲,也够开放,就是脑子有点不行,你说我这还没开始给你办事呢,结果你就主动投怀送抱,万一我“嘿嘿嘿”完了不认账,提起裤子就跑,你去哪儿说理?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
我担心成妍的脑子,她却扭过头,风情万种的看着我。
这一看,我瞧出问题来了,成妍的眼神变了,我刚进屋的时候,成妍确实有些热情和奔放,但她的眼神比较单纯,无辜,没什么杂念。
但这会儿,她的眼神,风情万种,柔、媚、骚。
这些别样的气质,在她的眼睛里,不停流转。
这……已经不是成妍了,我感觉得出来,她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忽然,成妍嘻嘻一声奸笑。
我看见她的脸,彻底变了个样子。
或者说,她的脸,压根没有变化,皮肤依然那么滑嫩,长相依然那么姣好。
但我却感觉,她的脸,长成了一张狐狸脸。
没有狐狸的白毛,也没有狐狸的尖嘴猴腮,但她的模样,就是一活生生的狐狸。
“嘻嘻嘻,哥哥,你在给我量骨吗?嘻嘻嘻。”
成妍突然弓着腰,狗搂着身子,头摘得低低的,两只手缩在胸前,缓缓的向我滑行过来。
我下意识就感觉成妍这是狐仙上身了。
我心头一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虽然我们招阴人对“鬼神圈”的东西,懂得比常人多,可我们并不会收拾鬼魂,所以我们胆子一般不算大。
再加上我们知道阴魂的厉害之处,所以面对这种事情,比一般人更加不堪。
“你别过来。”
我坐在沙发上,指着成妍。
“嘻嘻嘻!”成妍的脸,越来越像一只狐狸:常奶奶过生,我们小辈不能上席,可活生生的一把火啊……烧得我们这些小辈浑身难受。
她的声音,越发的空灵。
我又往后退了一些。
忽然,成妍的那张狐狸脸,从煞白变得黑黢黢的,本来还算可爱的小虎牙,变成了一对獠牙,表情也变得暴戾不堪: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你的命!
她猛的冲我扑了过来。
我的脑海里面,顿时浮现了一个念头“狐仙阴魂”。
我登时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按照我当“招阴人”这么多年的经验,现在的成妍,应该是极凶的时候,如果我还没有一点措施,我得被她弄死在这客厅里面。
在成妍扑向我的时候,我慌忙滑下了沙发,伸手抓过茶几上的牛铃,叮叮当当的摇晃了起来。
第三章 夜半狐音
牛铃被我摇得叮当作响。
成妍听到了我的牛铃声音,立马脸变得抽搐了起来,躺在地上,咿呀咿呀的叫着:别摇了,别摇了。
她的声音,一会儿听得魅惑连连。
“别摇了,哥,求你别摇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晚上在床上,一定伺候得你好好的。”
一会儿,又变得暴戾得可以。
“你再摇我就杀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特么的,我能不摇吗?我不摇,你不现在就干掉我了?
我把牛铃摇得虎虎生风,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成妍从刚开始只是捂着耳朵发怒,一直到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我是一刻都不敢停住。
黄馨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慌忙跑了出来,看到躺在客厅地板上打滚的成妍,像一只母豹子一样的冲向了我:你干了什么?妍妍为什么这么痛苦?
她想要抢我的牛铃,我一把将她推到了沙发上,冲她怒吼:要不想死,别拦着我。
可能黄馨也注意到成妍十分不对劲了,她也不敢拦着我。
我一直摇牛铃,摇到成妍晕了过去,我才坐了下来,把额头的汗水,全部擦干。
“妍妍到底怎么了?”黄馨低头看了成妍一眼,发现成妍的脸上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正常状态下的表情,她也有点害怕,不敢过去扶她。
我放下牛铃,扛起了晕死过去的成妍,说她的问题,超乎了我的想象。
黄馨问我成妍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没有说话,一直到把成妍扛到了卧室床上,并且锁好了房门之后,我才气喘嘘嘘的说:狐仙阴魂,狐仙阴魂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馨完全一头雾水,有些恼火的用高跟鞋踩着地板。
踩出一阵阵“咄咄”的声音。
面对情绪极度焦躁的黄馨,我叹了一口足足有一分钟的长气,说:黄馨小姐,成妍的毛病,你不要多问了,我敢说刚才是我职业生涯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要不是我身上带着这个牛铃,没准我也交代在这儿了。
我这个牛铃,是东北齐齐哈尔那一带一名十分出名的“阿赞”法师给我开过光的,发出的声音,一般的阴魂鬼祟都承受不住。
要不是有它,我压根对成妍“狐仙阴魂”把控不住。
接着黄馨又问我:什么是狐仙阴魂。
我盯着她看了一眼,说:不说了,说了怕你吓得不敢睡觉,今天晚上,我还要观察观察成妍,等过了今晚,我明天就去招阴,找阴人给你把事情处理了。
“还要观察?”
“是啊!成妍身体里的东西,实在是大凶中的大凶,我还暂时不能确定去找谁,需要再观察一晚上,对了,你不也说了么,晚上成妍会非常不对劲,我晚上看看,她到底还有哪儿不对劲。”
我们招阴人,需要根据“鬼上身”的人状态,诊断出她到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才能去找相应的阴人平事。
简单一点说,如果雇主是鬼上身或者降头了,我就去找萨满,如果是狐仙上身了,就去找东北养狐人,如果是单纯做很可怕的噩梦,我得去找叫魂先生。
反之,如果雇主是鬼上身了,我去找养狐人,那白玩儿,人家压根不知道怎么解决。
黄馨听了我的话,整个人很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腮帮子,眼眶里两抹晶莹打着转转,她很悲伤的说: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一个好端端的嫩模,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当好朋友的,的确很伤心。
但再伤心,该问的问题,我还是要问的。
我询问黄馨:如果成妍没有招惹什么狐狸的话,那有没有得罪人?
据我所知,在东北那边,有些人家里供有保家仙,你要是得罪那种人,他们会请保家仙来对付你。
保家仙里,就有狐仙。
如果说成妍得罪了一个供有保家仙的人,人家召唤保家狐仙来害成妍,也是有可能的。
黄馨摇摇头,跟我推心置腹的说:李先生,我们是模特,非常苦逼的,天天要去陪这个老板,陪那个老板,天天陪笑脸,哪儿敢得罪人!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再说成妍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怎么会得罪什么狠人?
想想也是,当模特的都是赔笑脸,谁敢得罪那些大老板?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得罪那些大老板,他们就能让这些嫩模从此以后退出这个光鲜亮丽的行业。
这是我曾经和嫩模打交道时候,大家共同的认识。
“那就不清楚了,再观察一晚上吧。”我说。
在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成妍醒了。
她似乎不记得在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问我:刚才我明明在客厅里量骨的,怎么突然来了卧室呢?
我问成妍,刚才她有什么感觉。
成妍伸了个懒腰,说做了一个噩梦,但噩梦的内容忘记了,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非常害怕。
问不出什么,我也不问了,我也没有将刚才的事情说给成妍听。
既然她不记得,索性当没有发生过吧,不然平白无故让她更加有压力了,对于“处理问题”,并不是一件好事。
晚上吃过饭,我没有回家,我在客厅里面,装了两架摄像机。
摄像机连好后,我打开笔记本,能够确定从笔记本电脑里,看到客厅里面所能够发生的一切,然后才对黄馨说:晚上我住你房间里。
“这……这不行吧。”
黄馨吐着舌头,说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我立马义正言辞的说:黄馨同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保持这种传统的男女观念?我晚上是绝对不会占你便宜的。
黄馨对我的言论嗤之以鼻,她说男人都是天生的色种,哪来的坐怀不乱柳下惠。
她拒绝我晚上住在他房间里,但我软磨硬泡,最终她还是同意了,因为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成妍又和下午一样,脸变成狐狸的模样,满嘴的獠牙,吓得黄馨花容失色。
女人总是胆小,被这一吓唬,她也不反对我晚上住进她的屋子里面,只是穿的比较保守。
说好的蕾丝睡衣呢?说好的制服诱惑呢?为什么穿着长袖针织衫?本来还穿着的裙子为什么换成了牛仔裤?
人与人之间,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看着躺在床上看《时间简史》的黄馨,我感觉心好累。
她穿的整整齐齐的,让我不能一饱眼福,我只能在卧室里到处转转,说实在的,我是头一回见到有小姑娘把自己的卧室搞得老气横秋的,这完全是我这种老古板才喜欢的装修风格嘛!
红实木家具,床是老式的铁架子床,装修很传统的古风设计。
最吸引我的,就是角落里的书架,书架上摆着各类书籍之外,在第二层隔栏里,摆着八尊青铜马,青铜马栩栩如生,表面光滑如镜,一看就不是真家伙,真正的老货,表面布着一层牛毛浆,斑白的纹路,这是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里,湿润的空气给老物件镌刻下的痕迹。
我一探手,把青铜马抓在手里:“一个大姑娘家,买些高仿古玩……。”
我话才说一半,卡主了,因为我发现……这青铜马,是真家伙。
这分量,这质感,这工艺,绝对不是高仿货色,百分之百的老货。
要知道我们“招阴人”的祖上,那都是皇宫里呆过的,对于古玩珍宝的识别,我们打小就慧眼如炬。
见我握住了青铜马,黄馨扑上来要抢。
我很自觉的把青铜马还给了黄馨。
她幽怨的瞪了我一眼,说:女儿家的东西,不要乱碰。
我冷冷说道:“是不能乱碰,这地下摸出的东西,挺邪性的。”
黄馨的脸立马变了一幅颜色,黑着脸孔,说她听不懂我说的什么。
我叼了根烟,点着了吸了一口,试探着说:王小姐,如果我没猜错,这青铜马是穿山甲从地里挖出来的老货。
穿山甲就是盗墓贼,南方叫“土夫子”,官方称呼叫“摸金校尉”。
地里出来的老货有一点和传下来的古玩不一样,那就是地里老货没有牛毛浆,它们长期被掩盖在墓穴里,墓穴干燥,形成不了牛毛浆。
黄馨的表情,已经阴沉得可怕,她重重的将青铜马磕在了书架上,怨气十足的说:什么穿山甲穿地甲的,我不明白。
哼!
不承认?不承认就当我没说呗。
反正我从黄馨的表情,和青铜马、人皮吊坠察觉出这姑娘是个有故事的人。
至于这个故事她愿不愿意跟我说,没关系,我只是负责来给成妍祛除“脏东西”的,其余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再招惹晦气了。
我正准备说两句话来圆圆场,缓和缓和我与黄馨之间这尴尬的气氛的。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狐狸叫。 》≠miào》≠bi》≠gé》≠,
“秋秋!”
“秋秋!”
成妍半夜又犯病了。
黄馨本来挺生气的,当她听到狐狸叫的那一瞬间,“啊”的尖叫了一声,一把用棉被遮住了脑袋。
我也顾不得她了,连忙坐到了笔记本电脑面前。
由于卧室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我也只听见成妍凄厉的念叨着什么“常奶奶”“聚风楼”之类断断续续的话。
好在我设备先进,我电脑上插着一只高保真耳机,我戴上耳机,就能够听见、看见摄像机传过来的画面和声音。
第四章 狐仙显灵
我戴上耳机,仔细的盯着电脑的图像。
图像显示,此时的客厅里面,毛都没有一根,见不到成妍的身影。
耳机里却清晰的传来了成妍的声音。
“常奶奶万寿无疆,邀请我等小辈去赶一趟仙宴,我小翠年纪小,和众姐妹在聚风楼里玩耍,可惜一把火……难受……难受……难受,娘亲,你在何处,帮小翠报这滔天血仇。”
成妍一连把这话念了好几遍,我也没瞧见她在客厅什么地方。
忽然,我看到画面上一阵雪白的影子飘过,定睛一看,走廊通向客厅的拐角处,一个人头冒了出来。
这人头,就是成妍。
可她又不是成妍,因为她的脸,已经长出了白毛,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只狐狸,她妩媚的笑着,时不时的还舔舐了一下手掌。
不对,应该叫前爪更加合适。
那爪子,毛茸茸的,颀长的红色指甲,看着就怪渗人的。
“啊!”
我正看得入神呢,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可不是从我耳机里传出来的,而是在我身边十分真实传出来的。
妈了个比的,我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扭头一看,虚惊一场,原来是黄馨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我面前,她看到画面,吓得叫出了声。
黄馨指着电脑,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难道……难道,我这些天……都是跟一只……狐狸精……住在一起。
“不是,成妍还是成妍,这凌晨十二点属于阴阳交接之时,阴气和阳气都是最弱的,阴魂昌盛,显露了本体。”我咕咚了一口口水:这个时候,成妍身体里的东西,是最凶的。
我的乖乖,幸好我听黄馨说晚上成妍会模仿狐狸叫,所以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的,这我要事先不知情,按照我那不锁门的睡觉习惯,半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黄馨也拍拍胸口,一阵后怕,小声念叨,说她幸亏睡觉睡得早,要是她有晚上客厅看电视的习惯,没准也没命了。
“可不是咋的,成妍身上的东西,太凶了。”我才感叹一句,黄馨突然紧紧的抱着我,她指着客厅的画面,颤抖不已的说:出来了,出来了,成妍出来了,好可怕。
我看了一眼画面,可不是咋的,客厅里,出现了一只狐狸,狐狸至少有两米长,来回在卧室里面走着,同时又在念叨:“常奶奶万寿无疆,邀请我等小辈去赶一趟仙宴,我小翠年纪小,和众姐妹在聚风楼里玩耍,可惜一把火……难受……难受……难受,娘亲,你在何处,帮小翠报这滔天血仇。”
我听着成妍的叫唤,似乎她在说一件什么事,但我这贫瘠的想象力,无法通过这只言片语,来推断这叫“小翠”的狐狸精怪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
我听得一阵心悸,努力的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我开头就说过,我胆子其实不大,这要是我一人,早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可我边上不是有黄馨么。
我得在这冰山美女的面前,保证咱哥们的男子汉气概啊。
再说,黄馨这身材姣好的美女,抱着我,还真有一些暗爽,我感觉胳膊那儿一阵阵酥软,心里还是有点甜的。
精怪在门外,美女在身边,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太刺激了。
也许黄馨意识到她有点“送肉上砧板”的感觉,可她太害怕了,根本不敢松开我,她只好嘴里念叨,说她这是特殊情况,不代表喜欢我。
“哎哟,姑奶奶,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注意这个?”我数落了她一句后,又继续专心致志的听耳机里的声音,关注电脑上的画面
成妍叫了二三十分钟的样子,在快把我吓唬得不行的时候,突然,她身上的白毛消失了,也不再是一只狐狸了,又恢复成本来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躺倒在地板上。
我拍了拍身边的黄馨,安慰了她一句:天终于亮了,哎哟我天,她再多喊一会儿,我胆子都得炸了。
我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发疯的,遇到过被鬼上身的,但这么强悍的精怪上身,我是破天荒头一回啊,要是这种活多一点,我没准早活不到现在了。
“真的结束了吗?”
“至少今天晚上结束了,我去外面把成妍扶上床,安顿她休息一下。”我总不能让姑娘趴在地板上睡一晚上吧。
我刚刚起身,突然,黄馨一伸手,把我拽到了椅子上,接着又抱着我,带着哭腔:还没完,还没完,妍妍她,妍妍她……。“
她被吓唬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我一看电脑屏幕,一种酥麻感爬遍了我的头皮。
我瞧见客厅里,成妍又爬了起来,站的笔直,她一声白色的睡衣鬼魅十足。
她的脸上,挂着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嘴里长出了两颗青色的獠牙,眼睛通红,发着狠一般的冲到了我的卧室门口,抬起爪子在门上不停刺挠。
由于黄馨的卧室门是那种铁皮门,所以成妍刺挠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印子。
但那种爪子和铁皮摩擦的声音,刺啦刺啦的,挠得我心里直发慌。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奶奶的,老子差点忘记了,成妍是狐仙阴魂!幸亏没有立马冲出去,冲出去了,小爷这条小命,那就保不住了!
黄馨听我又提起了“狐仙阴魂”这个词,牙齿打着颤的问我狐仙阴魂是什么。
我见这事已经瞒不住了,索性不瞒了,告诉黄馨:通常精怪上身和鬼上身是两种情况,应该是单独发生的,要么一个人被精怪上身,要么一个人被鬼上身,绝对不可能有阴魂和鬼同时上身的情况。
但是,人实在是神奇,当你以为这是上限的时候,人往往能够突破上限,这不,成妍就经历了被鬼和精怪同时上身的情况。
如果不是我下午通过成妍的表现分析出她体内有两种“阴祟”,没准我也被忽悠过去了。
“这种事情严重不?”
成妍问我。
“这不是废话,你以为鬼和精怪是白上你身啊?他们会洗干你身上的阳气,这鬼和精怪同时上身,如果不想办法,也许七天之内,人就没了。”
“这么严重?”黄馨已经哭了,肩膀暗自耸动着,明显为自己的闺蜜伤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问黄馨:成妍把你吓唬成这样,你不怨她?
“怨她干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对了,她真的不会是故意的吧?”黄馨有点怀疑成妍。
我差点无语了,说这阴魂上身你以为是闹着玩的?随时会出人命的,人家成妍吃饱了撑着,故意让阴魂上身,就单单为了吓唬你?
“哦,那我不怨她。”
说完这句,黄馨头一歪,靠在我肩膀上,睡晕了过去。
可能恐惧过度,太耗费体力了吧。
我就不一样了,虽然哥们胆子小,但经历的怪事多啊,每次都会被吓得魂不守舍的,但持久力绝对是刚刚的,哪怕我被吓唬一天,我体力也不会有任何的消耗,这……也算特长吧。
黄馨睡晕了过去,我自己又默默的关注成妍。
我发现成妍挠门一阵子后,又不挠门了,走回到客厅中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接着,她双手合十,扑在了地面上,虔诚的叩拜着。
嘴里发出极其凄厉的声音,十分尖锐,十分刺耳。
她声音的内容,更是让我心惊肉跳的。
“白狐大仙,法力无边,聚风鬼楼,修炼千年,贪人作祟,举火烧天,饱其肚皮,叹心味鲜……。”
她的声音,越念越小,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几乎就听不清了,只听到刺啦刺啦的一阵唠叨,但一个字也听不懂了。
不过就冲前面这八句短话,我算是知道了。
这成妍身上的鬼魂和狐仙,有很深的渊源,他明明和狐仙说了同一个故事--修炼了千年的野狐仙,在一个叫聚风楼的地方修炼,结果被一把火,烧死了!
千年的野狐仙被火烧死了,这得多大的怨念啊,怪不得成妍身上的狐仙这么凶,凶有凶的道理。
再联系那鬼魂后面四句话“贪人作祟,举火烧天,饱其肚皮,叹心味鲜”,莫非烧死那狐仙的人,连狐仙的尸首都没放过,直接吃掉了?
想想那画面,我胃部都一阵翻涌,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懂--到底成妍做了什么,才招惹到这么凶的阴祟?不管是烧狐仙还是吃狐仙肉,我相信成妍都干不出来啊。
成妍念叨了大半天,突然不念了,对着正前方,笑了起来。
笑容一会儿阴邪,一会儿妩媚,而且我觉得她的笑容,完完全全就是冲我笑的。
我靠!
我被这笑容,彻底搞毛了,腿肚子都在抽筋。
“他不会过来干掉我吧?”我寻思了一阵,找到了一个“狐仙”不会干掉我的理由:成妍被“狐狸阴魂”缠身也不是头一天了,她室友黄馨不活得好好的吗?
想来这狐仙不想害人。
想到这,我镇静了不少,伸手去抓电脑旁边的香烟盒。
我哆哆嗦嗦的摸到了香烟盒,十分不麻利的抽出一根烟,才发现打火机没摸过来,又伸手去摸打火机。
结果打火机没摸着,我摸到了一只手--黄馨的手。
“晦气,幸亏她睡着了,不然还说我占她的便宜呢。”我自嘲了一句,放开她的手,又去摸打火机。
才摸到打火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黄馨是个嫩模,她的手,不知道有多细嫩,可我刚才摸到的那只手,手上长满咯人的“皱纹”,像摸到了一块老树皮。
莫非……
第五章 穿寿衣的老太太
我想到了关键处,头发一根根的竖起,别说头发了,连脸上的汗毛,都感觉竖得笔直。
不会吧……不会有事吧?
我咽了一大通口水,不敢扭头去看趴在我肩膀上的黄馨。
“不会,不会,我是招阴人,那些邪祟都应该怕我,我是招阴人……我是招阴人。”我用着蹩脚的理由搪塞自己。
紧接着,我咬紧了牙关,缓缓转头。
一点点……一点点的转头。
一直到我彻底能够看到黄馨左半边脸的时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脸,还是黄馨的,漂亮,皮肤紧致,肤白貌美。
“妈的,可能是我被吓唬太久了,出现幻觉了。”我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可能是我甩汗的幅度太大,黄馨醒了过来,她笑盈盈的望着我,说:你是不是再找什么东西?
“可不是咋的,我找打火机呢。”我呼了一口浊气。
黄馨忽然冷笑起来,说我找的不是打火机,她说我找的是一张脸。
说完,黄馨猛的转过头。
一瞬间,我看清楚了黄馨的整张脸。
我刚才瞅见黄馨的右边脸,依然是她自己,但是她的左半边脸,则是一个老太太的脸,皱纹密布,活脱脱的一块老树皮。
就在刹那间,黄馨的右半边脸竟然变了一幅样子。
出现在我面前,已经不是黄馨了,而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她暗沉着脸,咧着嘴,冲我笑着。
“我日你大爷。”
我的屁股像是装了一个弹簧,猛的从椅子上面蹦了起来。
由于惊吓过度,我顺带着把桌子都给带倒了。
我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啪叽一声,我摔倒在了墙角下。
“你别给我过来啊。”我冲那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喊着,甚至我感觉喊话的声音完全变了模样,沙哑得很,同时我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念头--这房间里的人,没一个好人。
成妍是被狐仙上身,黄馨是被老太太鬼魂上身的。
黄馨找我这个招阴人过来,莫非就是干死我?
我甚至都在想,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王八蛋,打算害我一笔。
现在门外有显灵狐仙,内有显灵鬼魂,我特么往哪儿逃啊,咋办?我心乱如麻。
“妈了个逼的,妈了个比的,你给我滚远点。”我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漂浮着的老太太就杵在原地,看着我……慈祥的笑着。
对,就是慈祥的笑着。
我发现……这个老太太,虽然把我吓唬得跟落水狗一样,可是她似乎没有加害我的意思。
不然就我刚才恐吓过度的状态,是最容易被鬼上身的。
我开始理清思绪,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关键时刻,临危不乱,才是我做招阴人这么多年,都全身而退的不二法门。
我一边盯着那杵在原地慈祥笑、穿着寿衣的老太太,一边琢磨着:要说黄馨是打算害我的,其实根本没必要吧,我这个人真没得罪过什么人,而且说句老实话,我也经常帮助一些无依无靠的鬼魂和阴祟,并不是完全和阴祟是处于对立面。
我和作恶的阴祟才是阶级敌人呢。
再说了,我也没烧你狐仙,没吃你狐仙肉,我哪儿招你们惹你们了?
想想我觉得黄馨也在害我这种说法不成立。
既然不成立,那黄馨又如何变成了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呢?
想到这儿,我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狐仙勾魂”。
对了,狐仙勾魂,狐仙勾魂,一定是这个样子。
曾经我和东北养狐人,号称“东北狐王”的独龙聊过,他告诉我,狐狸天生能够勾魂,这是狐狸的天赋。
他曾经遇到过自己养的狐狸勾魂。
那是一个凄冷的冬天,独龙傍晚的时候忘记给狐狸喂食,大半夜的时候才想起来,端着食盆去了狐圈,在狐圈门口,他见到了一个风骚的女人,那女人骚得不行,是附近有名的美人。
美人主动勾引独龙,独龙是少数民族鄂伦春族的。
鄂伦春人对“男女之事”比汉人要开放一些,当天晚上,他和那美人在狐圈门口“鼓捣”了一晚上。
第二天的时候,他出门办事,路过那美人家里,想跟那美人再寻一番云雨,进了人家院子,发现美人家正在办丧事,而摆在灵堂上的,就是那美人。
原来,那美人早在昨天中午就因为车祸死了。
昨天晚上和烛龙大干一场的,不过美人的鬼魂。
事后,烛龙总结--可能是那狐狸怨恨他没给吃食,所以勾来了游荡着的美人阴魂,和他玩了半夜,报复他。
人和鬼办事,多少都要被鬼吸走一些阳气,烛龙当时因为这事,一个多月都感觉精神萎靡不振呢,从此以后,他都不敢忘记给圈养的狐狸喂食。
我现在想起了“狐仙勾魂”,也算明白这老太太怎么来的了,想来是门口的狐仙,专门勾了个过路的游魂,来吓唬我呢。
卧槽!
想通了这点,我毕恭毕敬的跟老太太鬼魂说:老太太,阳间有康庄道,阴间有黄泉路,您老还是哪儿来的,去哪儿吧。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慈祥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才走了两三步,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黄馨,则站的笔直笔直的,接着又突然瘫倒在地上。
我慌忙把黄馨扶上了床,至于外面的成妍,我反正是不敢出去了。
谁知道她还得整点什么幺蛾子呢。
我给黄馨盖好了被子,我就蜷缩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我想,我知道明天去找什么“阴人”来治上了成妍身的狐仙了。
……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上三竿的时候,我也没躺在地板上,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面睡觉。
黄馨和成妍正坐在桌子上吃早餐。
她们旁边还放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
见我醒了,黄馨冲桌子上努了努嘴,让我去吃油条。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凑过去胡吃海塞起来。
黄馨问我有办法帮助成妍没。
我说当然有了,找哪个“阴人”过来平事我都想好了,待会就得带成妍去黑龙江的齐齐哈尔。
“我也要去。”黄馨要跟我一起去。
可能成妍现在知道她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困惑了,所以表现得很低迷,没有说话。
我看了成妍一眼,又瞪了黄馨一眼,说你去添什么乱啊?我带成妍是有事。
“我必须去,她这个样子,我不担心。”黄馨很坚持。
好吧,你非要跟着去,那就去吧。
我吃完饭,跟黄馨说:你去订三张去齐齐哈尔的火车票。
“为什么不订飞机票?”黄馨问。
我们这儿离齐齐哈尔确实很有点远,火车大概需要八九个小时吧,飞机就快了,上午飞的,下午就能到。
我白了黄馨一眼:飞机上要是成妍出点什么幺蛾子,那整架飞机都下不了地,唯独坐火车,咱们三个人包一个软卧的包厢,三个人买四张连票就行,出了事,咱们就下车。
“行!”黄馨应了下来,掏出手机开始订票。
我背着包出门了。
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黄馨要拉我去门口餐厅吃饭。
我说来不及了,咱们晚上要到齐齐哈尔,明天早上就能够见到我要找“阴人”,吃饭,到火车上面买盒饭吃吧。
“好吧。”
黄馨和成妍要跟着我一块出门。
“等等!”我喊住了成妍,让她等等我。
说完,我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黑色的项链。
说是项链,其实就是一根黑色的绳子,两边各有一粒红色天珠,坠着一只古铜色的降魔杵。
我拿出链子要给成妍挂上。
成妍不乐意,说着链子太丑了。
我跟她说着链子叫阴阳冕,降魔杵为阳,天珠为阴,挂在脖子上,可以帮助她镇压三天的狐仙阴魂。
听说能镇压身上的阴灵,她才勉强带上。
带上的那一刻,成妍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狐狸脸影子。
影子转瞬即逝。
成妍说带上之后,明显感觉体内没有那么燥热了,有一种阴凉的感觉。
我笑笑,说着阴阳冕是在咱们城里一位神婆那里求来的,给她们便宜算,只要五千!
“五千?”成妍睁大了眼睛。
“五千怎么了?这些东西都很贵的。”接着我又把账算了一下:给你请阴人,阴人五万,我两万,这条链子五千,一共是七万五,至于其他的费用,咱们到时候再算。
成妍差点没晕过去。
倒是黄馨大方,她说只要我事情办好了,钱不是问题。
我心里清楚--黄馨不是普通人,就冲她的人皮吊坠和青铜马,我感觉这姑娘不差钱,至于为什么一个不差钱的姑娘会来当嫩模?这个……不管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去想。
接着,我带着闷闷不乐的成妍和黄馨出了门。
可能黄馨没有跟成妍讲她的情况到底的多严重,出小区的路上,她一直不太高兴。
事实上,我要价真的是业界良心了,昨天那阵势,简直折寿,我才要你两万块钱,多吗?
多少钱能和自己的命相提并论啊。
在我们三人快要出小区的时候,我看到小区的一条巷子里有人设灵堂。
黄馨直说晦气,怎么大中午的出门,撞见灵堂了呢。
“晦气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别往心里去。”我安慰了黄馨,不经意间瞄了灵堂一眼,顿时,我僵住了。
我看见灵堂前,挂着死人的照片。
那照片……
第六章 女真阴神
那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成妍身上狐仙勾来的阴魂--附身在黄馨身上的那个老太太。
哎哟喂!
我小心肝颤了一下,拉着黄馨说:你说晦气,嘿,别的不说,你现在就得去给那灵堂的主人上一炷香。
黄馨和成妍有精神洁癖,或者她们这几天被鬼鬼怪怪的事情吓唬坏了,说什么也不去上香。
没办法,我只能趴在黄馨耳边,把昨天那老太太附她身的事情,说给了她听。
黄馨是个明事理的人,听我说完,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跟着我去了灵堂那边。
昨天阴魂附身,今儿个撞见了,上柱香,算打个招呼嘛。
好在灵堂里人不少,我们过去的时候,灵堂里的人也没管我们是谁。
我给包了一个“二百块钱”的白包,黄馨去上香。
她捏着三根香,走到了灵堂前,一跪不起。
我还在想为什么黄馨这么虔诚呢,结果我一瞧她上的香,不对劲了。
通常烧三根香,三根香是一模一样长的,但黄馨这三根香,两短一长。
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
看着“香相”,怕是有问题啊。
我连忙走到黄馨身边,此时黄馨刚刚跪拜了起来。
我瞧见她泪眼婆娑。
看黄馨开头不情愿进来的情景,她跟这死去的老奶奶,估计不认识。
但现在她流着眼泪,我猜只有一种可能,黄馨又被老奶奶上身了,而这老奶奶的死,有蹊跷!
要知道,咱们国家,红白喜事,结婚是喜事,葬礼也是喜事,人正常的死,绝对是喜,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终于不要承担人生中种种痛苦了。
可这老太太,流着眼泪,这又明显是悲了。
她的死,是冤死。
我轻轻握住了黄馨的手,趴在她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老奶奶,你有冤,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要出去办事,等我办完事回来,我还你一个公道。
听了我这句话,黄馨的泪眼总算止住了,她不解的看着我:你怎么拉我手啊。
我笑笑,没说话,拉着她离开了这个灵堂。
至于我答应老奶奶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等去找了“东北狐王”,回来我就帮老奶奶查清楚她的死因,这是缘,修行人最惹不起的缘。
我是个招阴人,没什么抓鬼的本事,但我依然害怕缘。
遇缘不报,会有因果的。
路上,黄馨问起刚才灵堂的事,我没多说什么,含糊了两句,糊弄了事。
上了火车之后,成妍的心情才有些好转,在我旁边的栏杆上,压起了腿。
她们嫩模的腿,真长啊,白晃晃的,看得我直流口水。
不过我可没心思多看,我现在还得办事呢。
我从包里掏出一本记录本。
记录本的封面是老羊皮做的,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货。
我打开本子,里面全是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成妍看了有点吃惊,问我为什么这些联系方式不记录在手机上。
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她懂什么,这都是招阴人的规矩。
规矩几百年前就定下来了,不能随便更改。
成妍听了,来了兴趣,坐在我身边,让我给她讲讲招阴行的规矩。
黄馨这时候也不看她的《时间简史》了,抬起脸孔,想听我说道说道。
要说就说呗,反正旅途比较无聊,我合上了本子,问他们:你们知道努尔哈赤吗?
成妍连忙点头,说知道知道,她说前一阵子,看了那个《大玉儿》,里面就讲过努尔哈赤,说是清朝的开国之君。
我笑着点头,不都说没知识要有常识,没常识要多看电视么,一点都没错啊。
要是不看电视,这俩姑娘可能真不知道谁是努尔哈赤。
我又问:知道为什么当时清兵八旗军人口稀少,举兵入关,问鼎中原吗?
我估计她俩不知道,没成想,真知道,黄馨很果断的就回答我:第一,当时后金八旗军的战斗力非常强,在很久之前,辽国皇帝耶律太保就说过,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后金的战士和金人同出一脉,战斗力超强。
第二,当时大明朝廷腐败,战斗力非常低下。
第三,大明官员内外勾结,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冲冠一怒,放清兵入关。
这真是看《时间简史》的嫩模啊,知识底蕴非常不错,竟然知道清朝当时建立的时候叫“后金”。
成妍也托着腮帮子,夸黄馨厉害。
我咳嗽了一声,说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还有很有重要的一点。
当年努尔哈赤带兵入关的时候,找齐了东北无数“阴人”,激活了关外九条龙脉。
龙气旺盛,众望所归,从此努尔哈赤挥兵南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还有这事呢?九条龙脉?”成妍掰着手指在算。
我说我话里的重点,不是这九条龙脉到底为努尔哈赤的南征起了多大的作用,而是说,我们招阴人祖上,就是那时候形成的。
当时努尔哈赤在女真部落里,建立了一个“阴神”的组织。
“阴神”的建立,就是为了联系当时东北无数阴人。
这算是招阴人最辉煌的时候了。
我祖先当时担当“阴神”祭司,整个东北阴人,都是他的部下。
一直到后来康熙时期,康熙大帝更偏重汉族最重视的佛教,对东北阴人和“阴神”都有些不够重视了。
当时我祖上知道“阴神”大势已去,清朝已经不需要“阴神”了,所以他主动向康熙请辞,告老还乡。
从此“招阴人”变成了民间的组织,与宫廷无缘。
“哦,你祖上还是朝廷的人啊?”成妍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膜拜。
我摆摆手,示意成妍低调,然后告诉他,那些阴人都是我祖上的部下的后代或者传人,所以对我,很尊重,他们自愿把联系方式交给我,只要我有一些“祛除”脏东西的活计,找他们就可以。
为了照顾我的生意,阴人里又立了一个规矩,只有阴人周围乡镇的人找他们办阴事,他们才会去,至于别的地方的“阴事”,必须通过我的关系,他们才会去办。
“哦,他们这么讲义气?”
“当然了,咱们东北人,活着就为了一个义字。”我笑了笑,说。
其实说句老实话,我这些年,名气大了,一些南方的“阴人”,也托我给活儿干!
我有时候会答应,但只要东北阴人能够干的活,我还是会照顾东北阴人一些的,东北阴人实在处理不了的,我才会去南方找人。
所以,现在其实不光是东北,咱们国家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几乎所有的阴人,我都能够联系上。
不过说起来我挺牛逼的,实际上我也很按规矩办事。
我跟成妍说:你看我本子上这些联系人,他们如果不愿意再为我办事了,他们可以跟我说,我会无条件的把他们的名字勾掉,这也是当时“阴神”告老还乡时候,定下的规矩,阴人不是我们的手下,而是我们的兄弟。
“怪不得你拿的钱比你要找的人拿得少。”黄馨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开价,阴人拿五万,我只要两万,原来是有规矩的。
我叹了口气:招阴人活的就是一个八面玲珑,我既不会得罪我的雇主,也不会得罪那些阴人兄弟的。
黄馨说是应该这样,又夸我其实是一个好人,昨天她和成妍都晕过去了,我也没去占她们便宜,早上她们起床的时候,还发现我躺在地板上,她们两人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我弄好沙发上的。
好吧,也不说把我弄到舒服的床上去。
一旁发呆的成妍突然问我:现在改革开放了,大家的心思都不那么淳朴了,不是搞现代经济么,他们完全可以自谋生路去啊,为什么一定要赖上你呢?
我一拍大腿,说她这句话问得好,为什么阴人兄弟们都不寻生路去,非要赖着我呢?为什么甘心让我分他们一份工钱呢?
我告诉成妍,那是因为我们招阴人家族,有一套全国独一无二的本事!
成妍连忙问我这份本事是什么,我闭口不言。
黄馨和成妍又是给我按摩,又是给我递烟递水的,就想问问我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嘿嘿!
我就是不说。
一直到下火车,我也没说。
两女为这件事,还跟我闹脾气了,一路上也不理我。
我们租了一辆的士,去北郊外。
到了城市边缘,司机说啥也不送了,他说晚上走这条路,不安全,也劝我们三人别去。
我把的士钱给了,跟司机说了一声谢谢,就带着两女去了大草地。
齐齐哈尔源自达盖尔语,意思是“天然牧场”,所以这片郊区,草原林区很多。
我们三人,现在走的,就是一片林区。
顺着国道,一直往前走,两边是笔直的白杨木。
黄馨深吸了一口气,说这里的空气真清新,pm2.5在这儿,估计数值非常低。
成妍也说这里半夜的风景特别美,走一走心情都好很多。
我笑笑,没说话。
这两位姑娘,太单纯了,根本不明白坐落在白云黑水间的东三省,到底有多么邪性!
第七章 阴人借道
成妍问我东三省怎么邪性了?
我指着远处起伏的、朦胧的山脉,问她:知道那些山脉代表什么吗?龙脉!地下有龙气,地上有龙形,这就不是一般的邪性。
然后我又指着地下说:知道这地下埋的是什么吗?
“埋了什么?不是鬼怪吧”
“当然是了。”我说咱们中国,打仗多少年,古时候这块土地里,出了金国、大辽、后金,在这块土地上,战火纷飞,埋葬了多少枯骨?后来日本人打过来了,霸占了咱们国家的东三省,在地下又建立了不少军事基地,而且日本人后来打散了不少,很多日本人就留在了东三省这块土地上,对了,这片土地上,还有不少野人呢。
“野人?不是神农架那边才有野人么?怎么东北也有野人?”黄馨也被我说得好奇了,问我。
我说小时候听我爷爷说,东北这边,经常有野人出没,那些野人,生性残暴,长得比正常人矮小,茹毛饮血,特别可怕。
后来有一次,我爷爷村里村长的儿子被野人叼走了,雪地上还能看见脚印。
当时村长就着急了,立马带上全村的纯爷们,连夜去追捕野人。
后来一直追到了野人的巢穴,那边有十几个野人,正坐在地上吃村长的儿子。
血呼啦差的场面,差点让村长直接晕过去。
那可是他一脉单传的独苗啊。
要说那时候,民风超级剽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有现在什么狗屁的“动物保护法”,哪有现在遇到仇人不能干,先得去报警的说法。
当时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见到了仇人,还能等报警?
村长二话不说,带着全村的纯爷们跟野人干架。
村里不少男人都有“鸟铳”,塞了火药就对着野人放炮。
没几下,把那一窝野人全给端了。
后来要走的时候,我爷爷他们不小心掉进了野人旁边的一个坑里,猜,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什么?”成妍猴急的问我。
我看着他,吐了个烟圈,幽幽的说道:找到了一面日本膏药旗,还有一些生锈了的日本制式步枪,这时候我爷爷他们才知道,原来这群人哪是什么野人啊,根本就是一些战乱时候失联了的日本军人,他们和天皇失联了,没有来得及撤出中国,留在了山里当野人。
那些小日本也是够残忍,没有吃的了,就去村里抓一些落单的妇女、小孩来吃!
“后来呢?还有日本军人化作的野人行凶的没?”
“敢!”我沉喝了一句,说我爷爷他们当时回了村,立马就跟周边地区的通报了这件事情,当时不少村子里都去山里整那些化成野人的小日本。
当年他们入侵的时候不是玩扫荡吗?我爷爷村里人也给他们玩一把扫荡,烧山火抓他们。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日本野人吃人的事情了。
听了我的故事,成妍有些发抖,黄馨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了,明显很害怕。
再加上山林里面,风声又大,没多久,两女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
嘿嘿,这感觉还挺爽的。
我两只手搂住了两女的肩膀,夹带着她们继续上路。
成妍问我能不能不走了,半夜走山路,心里总有的慌的感觉。
“怕什么,有我呢。”我是不怕走夜路的。
“你胆子怎么那么大?”成妍夸奖我一句。
这句夸奖,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想说我胆子确实不大。
但在女生的面前,怎么能怂,我拍着胸脯,响亮的说:以后请叫我李大胆!
噗嗤,两女竟然笑出来了。
我们顺着上路一直走,下了山坡,到了一个叫夹山坳的地方。
这夹山坳可有说头了。
因为这里地势低,平坦,所以历来都被当做乱葬岗,随意丢弃死人尸首的地方,可有点邪乎。
我进山之前,还忘记了夹山坳这茬了,以前我来找东北狐王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说这段路不好走,晚上容易撞邪。
今儿个我忽略了这茬,想到这儿,我倒是想打退堂鼓了,可是在两女面前,我怎么好意思说走呢?
刚还吹牛说我是李大胆呢,这一退山,哥们还不成笑柄了?
不能退。
我硬着头皮,带着两女继续前行。
在快要出夹山坳的时候,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好说歹说算是出来了。
可事情总不是我想的那么顺利,在我一脚就快要踏出夹山坳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紧跟着的,是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还我的儿子!”
“杀!众将士们,跟着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八嘎!”
我听见有“怨妇”的哭声,有古时候将军指挥战士奋勇杀敌的声音,也听见“日本鬼子”的骂声。
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让我浑身不禁起了凉意。
这怕什么来什么?我就怕在夹山坳里撞邪,这还真撞邪了?
声浪此起彼伏,不单单我起鸡皮疙瘩了,身边成妍和黄馨,压根不顾及被我吃豆腐,把我搂得紧紧的。
成妍大哭小叫着:“大哥,我们走吧,回去吧,这,这太可怕了。”
“是……是啊。”黄馨还算镇定,只是附和着成妍。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走,这鬼也怕狠人,我们硬着头皮走,兴许还没事,这要往后退,鬼就知道我们害怕了,还不知道会下什么毒手呢。
成妍的心理承受能力弱,已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她一哭,这鬼哭狼嚎的声音越发剧烈了。
各种各样的鬼叫声,此起彼伏。
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哭声、狼叫声、怪叫声,充斥着我们的耳朵,我都快迈不开步子了。
即使我们都把耳朵堵上,那声音,也一阵阵的印到了我的心里。
这时,我才想起来,成妍是被狐仙阴魂上身了的人,现在她属于“招鬼”体质。
带着这样的人上路,撞邪的几率都比一般人大不少。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路是我带的,所以我不能怂。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了一个坎又一个坎,那些鬼叫声始终充斥着我们耳朵,压根挥之不去。
我犯着嘀咕,说都走了这么远了,怎么夹山坳的鬼魂还在作祟呢?不应该啊?
我现在是当局者迷,好在黄馨这姑娘观察能力强,她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李哥,我感觉这里……这里……咱们……咱们走过!”
走过?
我左右一望,发现不对劲了,这个地方,我们的确走过,我右手边还有一个歪脖子树,歪得像是有个女人吊死在树上一样。
刚才走的时候,成妍被吓得大哭,我还安慰她来着。
想不到,我又走走回来了。
完了,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又叫鬼遮眼,意思是你被鬼遮住了眼睛,不管怎么走,你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去!
“怎么办?我们还能走出去吗?”成妍满脸焦急的问我。
黄馨比较镇定,她让成妍不要说话,说我肯定能够找到办法出去的。
办法,我肯定有。
咱们是招阴人嘛!虽然胆子小点,但是对付个鬼打墙,还是有我自己的办法的。
我让成妍和黄馨抓稳我,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松开我。
“恩!”
两女答应得挺好的,都乖巧的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打黄纸钱。
抓住了其中一张,往天上一扔,喊道:“阴人借道,鬼灵退散!”
这些黄纸缓缓飘在了空中,飞到两米多高的时候,轰的一声炸开,快速燃烧,光亮点燃了我周围的黑暗。
我一边撒着纸钱,一边往前走。
“阴人借道,鬼灵退散!”
纸钱一摞摞的洒着,很快,我们看到前方的山路了。
成妍对什么事情都挺好奇的,问我那纸钱怎么会自己烧。
我说这不是一般的纸钱,这叫黄陵钱,是一位阴人“鬼婆”卖给我的,这些钱在阴间里面能用,我装作阴人,洒鬼钱,那些鬼灵们就会让开一条路,自己燃烧那是因为鬼灵们接了我的纸钱。
现在吧,一来,这些野鬼贪财,二来,他们怕我是阴人,忌惮我的本事,所以都不敢招惹,卖我一个面子,才让开了道。
“好吧,下次把你的纸钱借一些给我,我遇到了可怕的事情就撒钱。”成妍半开着玩笑。
我嗤笑一声,说这纸钱几乎和人民币等价,造价很昂贵的,你直接撒这个,撒不起的,太贵了。
“什么?这么贵?你怎么舍得用?”成妍突然尖叫道。
呸!我平常当然不舍得了,可是现在不有你们两个么,这纸钱的消费,在你们的雇佣费里面出!
我不心疼!
“我心疼!”黄馨尖叫了一声,同时撒开了我的手。
我可不知道这姑娘这么贪财,要是知道,我压根不说刚才的话。
黄馨这一撒手,我感觉要完。
因为她松开了我,鬼灵就以为她不跟我是一伙儿的,肯定要缠住她。
果不其然,在黄馨撒手的一瞬间,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缠住了他。
“阴人借道,鬼灵退散。”
我把所有的纸钱,全部撒了出去。
可是没用,黄馨已经被黑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想来,这位略微贪财的小嫩模,要香消玉殒了!
第八章 东北狐王
我也是没招了,谁想黄馨会放开我的衣角呢?这下子,她被鬼魂给缠住了。
成妍焦急的问我有什么办法没?
我哪儿有办法啊?
我又不是阴人。
现在只有最后一招了,就是那个牛铃。
我摇动牛铃,肯定会震慑住那些鬼灵,可也就是能震慑一会儿,这里鬼魂太多,等他们回过神,就知道我不是阴人了,手段也不高明,铁定会对我们三人下狠手。
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我右手已经握紧了牛铃,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是摇还是不摇。
摇了,我们三个都得死,不摇,现在黄馨就得死。
我已经听见黄馨痛苦的声音,心里一横,怕个毛,先摇,摇了再说。
我刚拿着牛铃,正准备摇呢。
忽然,我们面前多了七八双绿色的眼睛。
“天啊!山峭来了?”
山峭就是山精,比这些亡魂更加厉害的精怪,他们也来了,我们三个基本上跑不了了。
这下真完蛋,我心里有些后悔逞强走夹山坳了,这段路,除了阴人,根本就走不过去!一时间,我万念俱灰。
“秋秋!”
“秋秋!”
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山峭竟然发出了一阵狐狸叫。
不对,这不是山峭,这就是狐狸。
接着,我又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李,又来找你竹叔了?”
我心里顿时激动不已,原来来的真不是山峭,而是东北狐王竹龙。
竹龙提着灯笼出现在我面前,和我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我跟竹龙说我朋友还被鬼灵困着在呢。
竹龙一抬手,抱了个拳,朗声说:诸位大仙,我朋友路过,冒犯了各位,给你们道个歉,卖我竹龙一个面子,我晚上给大家宰一只狐狸,当诸位的下酒菜。
他看上去像告饶,实际上语气不卑不亢。
话音刚落,黄馨身上的黑气消失,我们耳边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就是东北阴人的气势,万鬼都要给一份面子。
我连忙拉起了黄馨。
黄馨扑我怀里就哭了。
我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膀,小声数落:“让你不要放我的衣角,你怎么不听呢。”
“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黄馨一哭丧,挺勾人的,也让我肚子的火全消了,再埋怨她也显得我心胸狭窄,我拉着她的手,说没事了。
成妍问我竹龙是谁。
我跟她们介绍,说这次我要找的阴人,就是旁边这位五大三粗的纯爷们东北狐王竹龙。
“又是找我办事的?”竹龙瞥了一眼黄馨和成妍,接着他又走到成妍的身边,鼻子嗅了嗅,说:这姑娘身上有狐狸的味道。
“你鼻子够灵啊。”我锤了竹龙胸口一拳。
竹龙咧着嘴笑了,说他今天晚上不干活,要瞧,得到明天了。
我说这随你。
竹龙出行不靠走,都是靠狐狸拉爬犁。
我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去竹龙家不用步行了,坐在爬犁上就好了。
成妍和黄馨两女可能受了不少惊吓,坐在爬犁上没有说话,我和竹龙聊得很嗨。
我问他今天怎么及时出现了,是不是发现我这边有事。
竹龙直夸我幸运,原来他半夜睡不着,带着狐狸来山里面捕猎,结果猎物一只没抓到,撞上被阴灵困住的我们了。
他又数落我忘事,说这夹山坳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个赶路的人,说我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敢夜里走夹山坳呢。
我没好意思说我是来逞强的,挥挥手,表示换个话题。
接着竹龙又跟我聊起了家常。
这一聊天,路就短了,不知不觉,我们的爬犁到了竹龙的家里。
到了家,竹龙也没直接进去,而是赶着拉爬犁的狐狸去了狐圈。
我们三个本来得进屋的,可成妍非说她没有看过狐狸,要跟着竹龙一起去看狐狸。
我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们俩去。
我们跟在竹龙身后,竹龙赶着狐狸进了狐圈后,没有着急出来,而是跪在狐圈对面的一座小庙式的屋子面前,嘴里叨咕叨咕个不停。
成妍问竹龙在干啥。
我说他准备杀狐狸敬山里的恶鬼,刚才竹龙救我们的时候就说了晚上要给恶鬼一只狐狸,当他们的下酒菜。
“杀狐狸为什么要在那个屋子面前下跪呢?”
成妍又问我。
我实在是烦着了,吼了他一句: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不问那么多?黄馨至于松开我的衣角,咱们三人至于差点丧命吗?
也许是我的语气重了一些,成妍立马眼眶泛红,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看到这一幕有些过意不去,心里埋怨自己莽撞了,我一个大男人,和小姑娘置什么气啊,立马又道歉:对不住,语气冲了,竹龙下跪的事情这里不好说,待会去房间跟你说。
成妍听我道歉,更内疚了,眼泪扑簌扑簌的掉。
黄馨当着和事老,说今天的事情不怪成妍,接着又帮着安慰成妍。
就在这时,竹龙已经提留着一只狐狸出来了。
他一只手抓住狐狸,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柄柴刀,对着狐狸的喉咙,就是一刀切下去!
噗嗤!
狐狸的喉咙里喷出了一热血,洒在雪地里,融了不少血。
然后竹龙看都不看,直接将狐狸的尸体扔在了雪地里面,带着我们三人进屋。
成妍和黄馨毕竟是城里人,没见过这么血腥残暴场面,在进屋的时候,她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成妍差点没忍住喊出了声。
幸好我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
成妍指着雪地,满眼睛里都是惊恐,我扭头看了看,瞧见刚才抛掉的狐狸尸体,已经是血呼啦差,身上的皮肉,被咬得破碎淋漓。
我瞪了成妍一眼,说喊什么?这是鬼灵在吃狐肉,你一喊,打扰了人家鬼灵吃饭,人家又得找你的麻烦。
说完,我松开了手,这俩小嫩模更是缠住我不放了,她们来一趟齐齐哈尔,见了不少奇怪的事情,现在我在她们眼里,那就是保护神啊。
“晚上你们睡里屋。”竹龙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又说:炕是热乎的,棉被在柜子里。
说完他不声不响的进屋睡觉了。
我们三人去了里屋,我作为半个主人,开始收拾起被窝、棉絮、被单来。
黄馨埋怨竹龙,说都不问问我们什么关系就安排了一间房。
我给竹龙平冤,说他是鄂伦春族,对男女之事看得淡一些,没那么讲究,大不了晚上你们俩睡炕头,我睡地板就好了。
我这么说了,黄馨和成妍才没话说。
给两女铺好了床,我在地上打好了地铺,好在东北这边都有炕,房子里烧得暖和得很,即使睡在地板上,也没有潮气。
我躺倒舒舒服服的被窝里,一闭上眼,又想起刚才成妍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故意和她联络感情,问她:成妹妹,你知道刚才竹龙杀狐狸之前再那小屋前跪着不?
“为什么?”成妍害怕我说点特别可怕的东西,小脑袋用被子包着,怯生生的问。
我说这就是竹龙“东北狐王”的来历。
因为素来养狐人是不杀狐的,只要他们敢杀狐狸,分分钟被狐狸整,轻则托梦勾魂,重则狐仙杀人。
但是……有“灵狐”的养狐人,是可以杀狐的。
这种“灵狐”,个头很大,百年难得一见,哪个养狐人有了灵狐,就有杀狐的资格。
只要养狐人跪在灵狐前,跟灵狐说明要杀狐的理由,灵狐同意了,就可以杀狐而且还不遭受狐狸的报复。
通常,拥有灵狐的养狐人,才能称为狐王!
“这么邪乎啊?”成妍偷偷爬起身,冲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我估摸她是想去看一看那小屋,顺便看一看灵狐长成什么模样。
结果她刚刚一探头,就发现窗户外面有一个巨大的狐狸脑袋!
“啊哟!”
成妍被那狐狸脑袋吓得直接钻进了被窝。
哈哈哈!
我哈哈大笑,那窗户外面的狐狸头,就是灵狐的脑袋,通常狐狸可没那么大的个头。 ⑧±妙(.*)笔⑧±阁⑧±,o
成妍被吓了好大一跳,听到我的笑,也知道自己被捉弄了,抓起枕头就扔向了我。
我一把抓住枕头,继续调戏成妍:哈哈,你想看灵狐,灵狐主动给你看,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
“呸!你才是狗呢!”成妍听出了我话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意思了。
一晚上安然睡去,第二天早上,我被成妍和黄馨的尖叫声惊醒了。
“怎么了?”
我一咕噜爬了起来,发现这俩姑娘都缩在被窝里面嚎啕大叫。
我连忙往窗户外面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把两女吓成了这副样子。
第九章 掏仓猎熊
我往窗户外面看,什么都没看见,就看到天上高悬着刺眼的太阳。
“怎么了?”我没发现端倪,只能主动询问成妍和黄馨。
两女蜷缩在被窝里面不敢说话,我安慰她们很久,成妍才说:外面……外面……有个瞎了一只眼的怪人,贴在窗户上看我们。
黄馨也说:是啊,那人不但是瞎眼,整张脸上全是刀疤,吓死我了。
晕!
我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了。
她们嘴里口口声声的怪人,其实是竹龙。
我摇摇头:唉,你们看到的,是竹龙。
“什么?是竹叔?”成妍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昨天晚上光线太暗,你们没有看清楚竹龙的长相,他就长这个模样,一只眼睛,满脸的刀疤,他一大早贴在窗户上,估计是喊我们起床的。
黄馨很惊讶,说竹叔那么好的人,怎么瞎了一只眼呢?脸上刀疤又是谁砍的他?
可能成妍和黄馨因为被竹龙的长相吓唬到了,做出了很害怕的样子,无意中伤害到了竹龙的自尊心。
两女对竹龙很内疚,所以我说竹龙脸上有刀疤和瞎眼的时候,她们开始恶毒的诅咒着在竹龙脸上留下刀疤的王八蛋,诅咒刺瞎竹龙眼睛的混账。
她们诅咒了几句,我又叹了一口长气,打断了他们的话,我说竹龙脸上的刀疤和瞎眼,都不是别人弄得。
“啊?”
成妍和黄馨睁大了眼睛。
我又说:鄂伦春人狩猎为生,是咱们中国最后一批猎人了,竹龙从小开始狩猎,脸上被野兽抓伤是很正常的,至于眼睛嘛……他的眼睛是自己挖掉的。
“自己挖掉的?”两女异口同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我没好气的顶了一句,说自己挖掉的眼睛怎么不可能?三国时候夏侯还吃了自己眼睛呢,俩小丫头片子,没事别多问,出来吃饭!
说完我就穿了外套出门。
实际上,竹龙挖掉自己眼睛还有一段故事,但这故事,我不能随便讲给她们两个听。
出了里屋,我看到堂屋的桌子上盖了一个铝锅,打开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馒头和小米粥,桌子中间摆着一盘凉鹿肉。
看来竹龙刚才贴着窗户是准备敲玻璃喊我们吃饭的,结果自尊心被两小丫头来了个暴击,现在估计很郁闷的出去闲逛了。
不过两女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尤其是她们看到丰盛的早餐时候,更是情绪不高涨。
可她们吃了一口凉鹿肉之后,情绪立马又恢复了,说这鹿肉怎么这么好吃,又不柴,又不腻,口味适中,很有嚼劲,太香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妞把鹿肉一扫而空,看得哥们直摇头啊,这俩小吃货。
吃过饭,我们三人聊天,聊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竹龙回来。
我心说坏了,不会是竹龙想不开吧?
刚好,竹龙的媳妇木刺买菜回家。
她媳妇人高马大的,比我还要高一点点,我陪笑着问木刺:我竹叔去哪儿了?
“哦,今天是我们鄂伦春人掏仓猎熊的日子,他带着娃娃和老姑娘去外面狩猎了。”
哎哟,我还以为竹叔的自尊心是被伤着了呢,搞了半天是去掏仓猎熊去了,我问清楚竹龙的位置,借了木刺的摩托车,载着两女出发。
到了狩猎地,满山满野的东北红豆杉、水曲柳、红松等等高大乔木,像是给山盖上了一层厚被子。
再加上东北这边天气冷,我们市靠近广州,现在的天气才套袖呢,这边都下雪了。
五六厘米厚的雪,盖得山脚下只能够看见稀松的茅草。
找到了竹龙的雪爬犁,我停好摩托车,顺带着把摩托车轮上的防滑链给取了下来,塞在了兜里。
东北这边天气太凉,尤其是黑龙江,全国最冷的地方漠河就在黑龙江,天气零下四十多度呢。
这么冷的天,防滑链很可能给冻裂,为了安全起见,我收起了防滑链。
“咱们去哪儿找他们?这儿都是树,根本看不见人影啊。”成妍是城里姑娘,一点没有山里生活的经验,我指着地上的脚印:怎么找,凭着脚印找。
顺着脚印,我在半山腰的位置,真找到竹龙他们了。
竹龙和他儿子竹山正拿着一只大棒槌,对着一颗七八米高、两人环抱的红杉树一顿狂砸。
砰砰砰的闷响,在密集的树林里,传得很远很远,震得不少的雪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我给两位城里大小姐普及,说这就是掏仓猎熊。
现在已经冬天了,动物都冬眠了,他们找的坑,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所以鄂伦春猎人就敲树,靠敲树形成的闷响,震醒冬眠的动物,那些动物醒了,以为春天到了,一个个出洞觅食,落了猎人的圈套。
“天啊,还有靠抓熊生活的人啊?”成妍压根不知道山里人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我笑笑,抽了一口烟,说现在鄂伦春人也不能抓熊了,熊是国家保护动物,抓了要犯法的,他们抓的,是别的小猎物,要不然也不会一家三口上阵了。
要抓大棕熊,大野猪,非得十几个人的大队伍才敢动手。
两三个人去抓棕熊和野猪,那是找死,尤其是野猪,这山里有句话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可是山林里头的王者,一身泥巴地滚出来的铠甲,锋利的獠牙,破坏力和坦克似的。
“走!靠近点,竹叔似乎发现猎物了。”我看竹山跑远了,估计有情况,喊两小丫头跟着我跑。
当我们小跑到竹龙跟前的时候,果不其然,我看见前面上道上,竹山正挥舞着柴刀,赶着一直傻狍子往我们这边跑。
说是傻狍子,这狍子可以点都不傻,小羊那么大的体型,那速度,那敏捷度,上窜下跳的,竹山根本抓不住。
没两三秒钟,傻狍子已经快要跑到竹龙身边了。
竹龙两只手拉开了一张线网,守株待兔。
成妍突然喊出声:别呀,竹叔,你站得距离差得远呢。
我呵斥成妍一声,让她别说话。
成妍不说话,傻狍子依然跑着。
它已经跑到竹龙身边了,确实距离竹龙有个三四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人要是靠两条腿去扑,估计是没戏了,你纵向跑都追不上狍子,横移速度那都别提了。
就在这时,我们头上传来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我、成妍、黄馨三人抬头看,发现树上窜过一道黄色的影子,那影子速度极快,加上那树冠也挺密集的,我们压根看不清那黄色影子是什么。
黄色影子在树上灵活的躲闪腾挪,没有几秒钟,已经窜出去十来米,接着她猛的一落下来。
这会儿,我们看清楚了,原来这黄色影子就是竹龙的女儿竹英。
竹英也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手长脚长,身体修长,穿着兽皮衣服,裸露着一双修长的手臂。
她落点极其的准,刚好落在了傻狍子的身上,两只手一使劲,揪住了傻狍子的脖子,手上的弯刀一割,傻狍子的喉咙喷射出一股热血,挣扎几下后,无力的倒地。
竹英立马下了傻狍子的身,一张大网,准确的抛在了傻狍子的身上竹山抛的。
竹英二话不说,抓住网,兜着被放血的傻狍子往回走。
一次完美的人类扑杀,合作无间,在这一家三口轻描淡写下,傻狍子被收入囊中。
成妍和黄馨看得惊呆了。
此时竹山吭哧吭哧的跑到了我们身边,抽出两根烟递给竹山一只,自己点上一只,点上了就抽,同时笑哈哈的说:老头,这傻狍子,能整几百块钱叻。
“切,这算个球啊,当年你老头我,一个人整死一头野猪也没你这么瑟。”竹龙心情好,和儿子吹着牛逼,接着又跟我说:小李,走呗,上午收工了,中午喝两杯,顺便谈谈你的事。
“行啊!”我表示同意,反正带成妍和黄馨过来,是让他们参观参观鄂伦春人怎么陶仓猎熊的。
不过她们俩似乎已经成为了刚才扑杀最后一把刀竹英的粉丝,看着竹英的眼睛里写满了膜拜。
“这姐姐真厉害。”成妍说。
“太厉害了,看了这我才知道,这人类为啥能站在生物链的顶端。”黄馨感叹万分。
瞧这俩丫头,这算什么啊?就佩服得不得了的。
我笑呵呵的抽烟。
中午回家,我们几个没坐摩托车,做的是狐狸拉爬犁,竹山没有回家,他骑着摩托车去别的上头放野兽夹子去了。
我、竹龙、竹英、成妍、黄馨五个人坐在爬犁上。
负重量太大,爬犁走得慢。
竹龙和我唠着家常磕。
他问我跟娱乐圈那边的导演熟不熟。 △miào.*bi(.*)gé△,
我说当然熟了,就前段时间那拿飞天奖的导演,一年前还请我去招了一次阴呢。
娱乐圈大大小小的导演,我都差不多认识,有几个导演跟我关系挺不错的。
竹龙说那能不能给英子在娱乐圈找份活儿干,做个女打星也不错。
我吸了口烟,郑重的瞅着竹龙,说咋想给“老姑娘”安排这么个活儿。(东北老姑娘的意思是女儿)
竹龙说现在阴人的活不好干了,世道不太平,他说前段时间,他去“塔哈河”见一阴人朋友,那阴人朋友业余时候是打渔的,猜他一网兜出来个啥?
竹龙一幅讳莫如深的表情,看着我。
“打出来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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