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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7年前 (2018-02-03)来源:怀孕期阅读量: 753
初雪,整个棠禧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
婳棠驻足窗前良久,才惊觉寒冷,离开窗子时,身上已湿了大半。
宫女素儿过来吱呀一声关了窗,嘴里不忘埋怨:“天儿冷,娘娘仔细身子。”
婳棠笑了笑,任凭她匆匆剥去身上的衣裳,素儿纤细的手艰难地扶着婳棠睡下,宫里没有别的太监宫女,只有她一人服侍,所有事情都只能仰仗她。
婳棠摸了摸她的手:“多谢你。”
素儿眼角微红,倚在床边小声哄婳棠入眠:“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她于是闭上眼,似乎睡着,心里却忽然很难受。
一个小小的陌生宫女尚且怜惜她的伤痛,可他呢?大概只觉得她罪有应得吧。
素儿轻悄的脚步走远,婳棠重新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艰难地看了看麻木的肩膀。
曾经有锋利的尖刺从那琵琶骨的位置整根的刺下,穿过骨肉缝隙,一任鲜血如注般淌落,落在那人紫黑色云纹的衣襟上,她没有看到他的脸,想必也是不带一分感情的模样,他原就是那样的冷漠,自己却傻到替他谋划一切。
她本是大将军的女儿,她的悲剧是爱上了太子,一心为他谋划,到头来,他送她的却是这身伤痛,那琵琶骨上的铁丝是太子亲自穿上。
那天后,他依旧夜夜来找她,只是不再碰她,远远的坐在书案边批改奏折。
婳棠缩在阴影里,感应到他阴冷无情的眸光,却只能视若无睹。
她知道他来的目的,不过,对不住得很,他想要的自己永远给不了。
“婳棠,还是不肯交出来吗?”冰冷的手指掐着她的脖子,令人窒息,她带着淡淡的疲倦看着面前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那幽深的眸子曾经让她沦陷到无以自拔,如今,却只觉得无尽的悲哀和绝望。
“兵符?我没有那样东西。”她平淡的答道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其实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父亲是真正的忠臣,然而整个朝野却没有人相信。人总是信那些臆造的东西,他也不能例外。
“你一日不说就一日受苦,你会说的!”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折磨她,但那话还是叫人起了身鸡皮疙瘩。
他用手按在婳棠的肩膀上,尖刺穿过的伤口已经化脓,她几乎痛晕的同时他却像被刺一般的松开手。她讥讽的笑了声:“别怕,我的武功早废了,杀不了你。”
他冷冷的凝视着婳棠,仿佛要挖出她的灵魂一般:“你何时杀得了孤?”
她看着他拂袖离去,他是自负的,从小读书开始就绝不肯落于人后,她样样都不如他,但是只有一样却所向披靡,那就是用兵。
小时候教习兵法,当婳棠打败他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他凛冽而不敢置信的神情。
父亲威远大将军也看到了。
于是,他对婳棠说:“以后不可以赢过太子,懂吗?臣子怎可以胜过君王?”
是的,他是太子凌玄,他们曾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她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辅助他,为他镇守边关,为他打一个天下。
可到头来,到头来呢?
婳棠的思绪回到现实,才发现自己目光呆滞的凝视着他消失的地方已经很久很久。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手指藏在被褥里,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抚过小腹的某处,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在蠢蠢欲动,可惜他的父王整日忙于权利,根本不屑于去想想,被他碰过的女人也许会怀孕。
虽然受了那样的刑罚,但是其他的待遇竟然还不错,不但一日三餐都是滋补的膳食,也不再用刑。
可她不会在痴心妄想他回头。
不过是想留着她的命,叫她交出兵符。
婳棠望着一桌子的菜难以下咽,太子凌玄像幽灵一般忽然而至,他自然不是来关心她的死活,肯定不是!
他冷冷的一个个念出些名字,都是婳棠的亲人,娘,弟弟,她父亲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
她静静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的双眸,终究张开嘴,任由他将饭食塞入口中。
下一刻,婳棠眉心微蹙,埋头都吐了出来,吐在他的衣襟上,依旧是黑紫色的长衫,精致华美,却被污秽得一塌糊涂。
他站起来,婳棠没有看他,不想看进他眼底的厌恶,几乎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的时间,墨凌玄走出去,留了句话:“叫她好好吃饭,要还闹脾气,就请镇国夫人亲自来喂她。”镇国夫人是婳棠的娘,婳棠不想让她见自己这样,便埋头继续吃,吃完又接着吐。
空气里弥漫着呕吐后的酸臭味儿,素儿在旁边捧着盆子小声啜泣。
婳棠笑说:“我没事,是得吃点东西。”
不用看镜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有多狼狈,她的手慢慢捏紧。
……
对不起,婳棠躲在被褥里,摸了摸还未现形的肚子,如果可能的话,孩子,娘要带着你一起去死,如此,你便可以再转世投胎,省的在这人间受苦。
她正模模糊糊的悲哀着,有人走过来默默为她紧了紧被角,她本能的觉得不是素儿。
“是谁?”她低声呵斥道,想要动,可是双手被废掉后,甚至拿不动玉箸。
有人躺下来从身后抱住她,淡淡的温暖的香味传来,带着点笔墨的清香,她的嗓子忽然哽咽。
她断断续续的说,说着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说的话:“臣妾真的没有叛变之心,真的,臣妾只是想知道内大臣他们在谋划什么,不是故意闯进您摔倒书房,臣妾父亲也没有叛国,您相信臣妾,相信……”
“别说了!“墨凌玄的语气冷淡无波,婳棠便立刻被无边的绝望笼罩住,她真傻,怎么就这样的傻呢。
他说别说,她就真的不说了,原来无比向往的怀抱却只让她更绝望,她想孩子,临死前,让你父王好好抱抱你,他抱着娘亲,也就是抱着你了。
眼睛一阵酸涩——
忽然觉得四周景物都暗下来,越来越暗,是蜡烛熄灭了吗?
她干脆闭上眼不再说话,耳边淡淡的呼吸依旧,却不再有任何温存,他——果然从未爱过她吧?!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太子不在了,素儿在床边打瞌睡。
“素儿,几更了,怕是四更天了吧。“婳棠动了动身子,竟然觉得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甚至连伤口也愈合了不少似的。
她想,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也许,她真的快死了,不知道是谁,但是那人一直在对她下药,那人想慢慢的不易觉察的毒死她。
她心甘情愿,做了要毒死她的那人的帮凶。
而素儿此时讶异的问了婳棠一句:“娘娘这是怎么了,现在是正午呢。“
正午?婳棠挣扎着起来,却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是身上确实觉着热,素儿也说:“您看,太阳都照进屋子里了,雪也化了不少,多好啊,离开春天也不远了呢。”
婳棠点头笑道:“是吗?太阳肯定很好。”
毒药开始腐蚀她的眼睛,五脏六腑,这样的太阳,看不到几次了。
这件事情惊动了太子凌玄,他来,发了好大一通火,外面看守的御林军都一个接一个地被打了板子,血腥味直灌入她的房间,熏人作呕。
最后,周围的人换了一大波。
也是自那日后,太子便经常来亲自监管她。
两个人却没什么话说,便只是沉默的对坐着,或者他在高大的桌旁批阅奏折,婳棠眼睛几乎全看不见了,只默默听素儿念些书。都是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子,什么《游侠传》《独臂侠客游影录》云云。前几日还听说有大臣参了婳棠的本子,要将她和全家都问斩,现在却都淡下去了,悄无声息。
过了几日,素儿从外面听来的传闻,说太子在遍访名医,大约是要给她治眼睛,婳棠只是笑笑。
名医一直不见踪影,太子凌玄依旧常来,只是脸色越发阴郁。
有时候,婳棠会觉着他那边传来若有所思的目光,可是现下眼睛越发的不济,她也自知该有些自觉,太子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何况是个满身罪孽的女人。
最近开始有了些精神,所以吃得也多起来,有时候甚至会不饱,婳棠想一定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个。
想到这儿就觉得心仿佛被揪着般的疼,他有什么错,却就要陪着自己去……婳棠低头揉了揉眼睛,双眼经常又痒又疼。
太子似乎又向这边看过来,淡淡的微微担忧的眼神,他不曾这样的看过婳棠几次,在婳棠映像中似乎一次也没有,婳棠苦笑,果真是要疯了,都半瞎的人,倒是时时看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婳棠默默的将视线移向窗外,模糊的一片,红色绿色黄色模糊融合在一起,猜想春意已经盎然了吧?
细想忽然觉得有些遗憾,甚至没有同他一起去踏青,自与太子成亲,他依旧每日劳累于案牍,只有那么几次,晚间看过星星捕过萤火虫,现在想来,每次都是他想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
一次是请婳棠爹去镇守边关,一次是她爹死了要夺她家的兵权,原来她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太子没再来看婳棠,听说他要忙着大婚了。
她被废后,偶然间听说太子早有心仪的对象——
门前青梧的叶子开始落下,婳棠连听着话本子也能睡着。
天上是浑浊的蓝掺杂着淡淡的白,她忽然醒来,被那样的光吸引,便眯缝着眼睛认真的看,直到又疼又涩。
这是婳棠被拘禁的第三个月,婳棠仿佛从遐思中惊跳出来,意识到还有未了的心愿,她强撑着精神唤了素儿:“去请太子殿下,就说,我想起兵符在哪里了。”
素儿颇为意外的瞥了她一眼,依旧领命去了。
婳棠转而笨拙的梳理一头长发,为了他,刻意留长的头发已经快到膝上,婳棠将左右的两小缕头发收入脑后,再用上好的丝绢束好。身上淡紫色的袍子上加了一层,缕金线绣满攀藤合欢花的薄纱,看镜子里隐隐约约,说不尽的富丽繁华,手指轻轻抹过眼角,拂去一滴泪。
这是,太子沉稳的脚步声正往这棠禧宫来。
那脚步声在婳棠回眸那一刻,有些凝滞,她淡淡的笑了笑,叫人奉了茶水。他接过茶水却并没有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要臣妾交出兵符不难,”婳棠顿了顿,咽下一口略带腥味的唾液,“臣妾想见见镇国夫人。”
“准了,”太子立刻同意,婳棠忽然摸索着,拉住他的手,“请和臣妾一起去吧,臣妾有话想同殿下说。”
太子犀利的眸光狠狠的瞪着她,她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败露了什么,幸好,他扯开她的手冷漠的道:“准了。”
为了掩人耳目,婳棠同太子只坐了辆马车,除了一名马夫还有七八个暗卫远远护着,素儿提着篮子在车外陪同,怎么看,倒像是卿卿我我的小俩口回娘家。
“婳棠,你在瞒着孤什么?”太子盯着她的脸,像利刃般的目光让她有无所遁形的感觉。
“突然要把臣妾苦心经营的计划和盘托出,臣妾很害怕。”她违心的道。
###第4章 决绝
太子想了一会儿,继续逼问道:“是耶律寒云吗?他前几天来过。你——”耶律寒云是婳棠以前的敌人,不过,他们后来竟然还成了朋友。他来过,他说太子就要迎娶新妇,她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心底仿佛被利刀剜过。
太子没有能够说完,因为婳棠抱住了他,太子一定从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不知廉耻,明知道他厌恶她,还……
果然,他只是微微一愣,就巧妙将她扯起来:“你疯了!”
他语速有些快,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婳棠不大懂,不过,她得做点什么让他不再想起耶律寒云。
“太子殿下,您同臣妾新婚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想必是不甘愤恨和极度的厌弃吧,婳棠胸口抽痛了下,一口咸腥涌上来,强咽下去。
果然太子并没有答,他挑开帘子看着外面无尽的繁华,那些东西终有一天,都会属于他。
婳棠看到他眼中隐隐有俾倪天下的野心。
忽然失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他说的了。
太子淡淡的拒绝的姿态,让他们中间竖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不论她如何努力,也进不了分毫。
“娘娘,到了!”素儿很欢喜的声音。
婳棠忽然惊醒,感觉那有力的手扶着她的肩膀,但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那人立刻松开了手。
心底淡淡的失落了下,她强颜欢笑:“呀,我竟然睡着了,太子殿下一如既往的枯燥无趣呢。”
“若是你瞒着孤什么,定会叫你有吃不尽的苦头,”太子犹豫了下,还是将她抱下来。
婳棠当然明白,他现在又是在怀柔罢了。
“您,第一次陪臣妾回娘家。”婳棠抬起头努力想笑,可是,眼泪再也无法遏抑,汹涌的来势汹汹的模糊了双眼。
“别哭,只要老实认罪,你还是可以住在宫里。”太子用力握紧婳棠的手,可是,她再也看不到希望,住在哪里?冷宫一个孤单寂寞的角落里吗?一辈子见不到他,只背着妾的名号孤独终老。她的孩子会被抢走,永远也见不到面,会因为是罪人之子受尽鄙夷打压,不,不要!
镇国公府阴暗的长廊里,冷冷的刮着阴风,天色不知何时变得灰暗,婳棠总觉得哪里有人在呜咽哭泣。脚步慢慢变得迟滞,就在刚才,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浑身疼得厉害,原来人将死的时候,是有预感的。
“我爱你!”婳棠忽然停下来,转头凝视着太子。
所有侍从听到这句话,似乎都被吓坏了,他们黑压压的在婳棠和凌玄的脚下跪下来。
墨凌玄也楞了,他似乎在慢慢消化着这句话:“你,以前,从未……”
“对,臣妾从未曾说过这句话,太子殿下也没有啊。”婳棠凄然的笑了笑,大滴眼泪从脸上落下来,心里是无尽的绝望。
“太子对臣妾可曾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婳棠几近哽咽。
“进去再说。”太子握住婳棠的手,她却用尽力气甩开他。
婳棠摇着头,退向廊壁,所有侍卫像清醒过来一般,蜂拥着慢慢向他们包围过来,太子的脸色苍白,眼光里涌动着奇怪的情绪,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婳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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